有一陣子,我不哭。
只是沉默,口唇微張,
望向遠方。
那年我八歲,電視新聞裏,
不記得是第幾座核電廠跳機,
只記得似乎事有蹊蹺。
一通電話,像是導火線
帶出事件的發生,不太對的事
開始了‧‧‧‧‧‧。
不知道要跟爸、或是跟媽?
我爽快地答應轉離
連彩色筆都要比畫素的小學。
有一陣子,我不哭。
只是沉默,口唇略張,
望向遠方。
南方小鎮浸沒在夏季氾濫裏,
爸冒著風雨,帶著麵包來看我。
我叫他:「回去!」
「走開,我不想見你!」
躲在閣樓上,
避得了樓下的洪水,
卻避不了眼中的淚水。
有一陣子,我不哭。
只是沉默,口唇漸張,
望向遠方。
那年,我即將過十歲生日,
小舅媽載我去撘民生號。
爸在車站等候,
媽在背後跟我說再見;
她即將到遠方
到旭日昇起的方向。
我沒有揮別,不回頭。
有一陣子,我不哭。
只是沉默,口唇微張,
望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