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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01/12 23:54:14瀏覽176｜回應0｜推薦0 | |
| 等到周婷離開，葉開趴在桌上一陣子才慢條斯理的爬起來，走到一旁櫃子取出紙筆墨。將紙攤開、磨好墨，葉開拿著沾好墨汁的毛筆，想了好半天，終於寫了幾個字上去。寫完以後，葉開重重的吁了口氣，放下毛筆，只等宣紙上墨跡乾透了。
閒來無事，葉開取出袖裡包子，咬了一口，開始打量四周。的確屋內所有陳設擺飾都跟從前一樣，沒有改變。外頭日頭正烈，庭院地上卻隱隱散發薄薄的寒氣，竹籬上半溶半化的白雪啪咑跌落在地，掛在樹上枝葉的溶雪受了驚擾，也跟著啪咑落下，一大片一大片的白層層灑下，看得葉開不覺入神。這裡很清靜，只有落雪的聲音，不知為何卻稍顯寂寞。他突然想起周婷、齊一心，滿屋子亂跑的孩子們，還有娘親花白鳳、冰姨。以及，傅紅雪。 在這樣的天氣裡，想起傅紅雪好像並不為過啊！——才剛這麼想著，啪咑一聲，一大片白雪從屋頂滑下，重重砸落在大門口，葉開看了不覺笑了。 ※ 待得葉開張開雙眼，四周已是一片漆黑。 他竟然睡著了，而且一睡竟睡到晚上。但周婷怎麼沒來尋他？ 葉開眨了眨眼睛，適應了黑暗，依稀可以辨識，他在床上，身上蓋著棉被，暖和得緊，依稀還有太陽曬過的味道，令得他完全不想爬起。攏了攏棉被，他咕噥著翻身繼續睡下去。 不對！——原本剛睡醒還有些鈍的腦袋，一下子突然清明起來。他記得自己不堪睡意，直接趴睡在桌案上，怎麼居然跑到床上還蓋好被子？這一覺睡這麼晚怕是大夥兒要擔心了。掀起棉被打算起身，一旁突然伸出一隻手，將葉開按回床上，他這才發現床邊有道人影，一身黑衣打扮所以他沒有立時發現。那黑影沒有做聲，另隻手很平常的按在他額上，那是很熟悉的溫度，葉開這時放寬心真正躺回床上，放鬆緊繃的肩膀，一雙眼盯著黑影不放。 只見那黑影順手幫葉開拉好棉被，便站起身來走近桌几。沒多時，一點火光亮了起來，屋子四角也都點上燈了。傅紅雪回頭看了葉開一眼，走出屋外，沒多久手上端了一碗熱騰騰的藥回來。葉開這時已經坐起身來，接過那碗湯藥，大略吹了吹，閉上眼睛手一抬直接一飲而盡，一張俊臉瞬間皺起，藥汁顯然苦得很。傅紅雪接過空碗，滿意的點點頭，從袖裡拿出小包，遞給葉開。看著葉開一臉疑惑的接過用手巾包好的小包，一打開見到裡面的東西，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忙不迭取了一片放入口中，嘴裡含糊問道：「傅紅雪你哪來的山楂啊？」 「藥鋪。向大夫要的。」 葉開取了一片山楂，遞到傅紅雪面前：「你也吃。可甘甜了！」那面無表情的臉，瞬間有些僵直，傻愣愣的張開嘴咬下那片山楂，果然正如葉開所說，很甘。雖然跟往常沒什麼兩樣，但仔細一看，那平直的表情其實軟化了許多，葉開邀功似的又遞了一片山楂過去，傅紅雪有過一次經驗，這次直接張口咬下，但眼神還是不自然的飄向旁邊。葉開暗自好笑：「何時來的？」 「未到午時。」 「你就這樣看著我睡？吃飯了沒？」 傅紅雪點點頭，「娘他們都來過了，叫不醒你。」 葉開轉頭望向桌几，毛筆硯台還擺在桌上，沒有動過。 「作了什麼惡夢？」 惡夢？葉開收回眼神，傅紅雪正認真的看著他。葉開偏頭思索，卻想不起什麼：「沒做噩夢啊……怎麼？你聽到我說夢話？」傅紅雪還是一樣的表情，雙眼直直的盯著他，葉開不自禁摸摸鼻子，但確實他實在想不起什麼。 「有話就直說吧。」 那個面無表情的人，挪了挪椅子坐近了些，仰頭想了半天，卻始終沒有開口。葉開看得通透，反客為主先行開口：「我才在想你還要躲我多久……其實你心裡一直有問題想問我吧。你想問我——」 「——你忘了什麼？」 傅紅雪脫口而出，正好打斷葉開說話。葉開訝異的看著傅紅雪，隨即不可抑制的大笑出聲：「你問這問題我很難回答啊！哈哈哈！笑死我了！傅紅雪你真有趣！」 傅紅雪並不覺得好笑，還是那副認認真真的神色。葉開見狀，只得收起笑容，伸了個懶腰，將手背在後腦勺，低頭瞅著身上蓋的棉被，聲音低到只有傅紅雪聽得見：「……果然瞞不過你嗎？」 「答應我，別告訴娘跟其他人啊。」 葉開抬起頭，正眼看著傅紅雪，抿著嘴唇，輕聲說道：「都記不得了。所有有關傅紅雪的一切。」他說得很快，很小聲，卻很清晰，傅紅雪一個字不漏都聽進去了，他只覺得腦待一片空白，還未能有所反應，只聽得葉開繼續說道：「初醒之時什麼都給忘了。但腦海不時會閃過一些畫面，現在倒是記起不少。」 「傅紅雪，我……對不起你。」 「我……」 「對不起。」 等到傅紅雪回過神來，葉開早已低下頭，不知道說了幾十次對不起。傅紅雪心中一陣難過，伴隨點惱恨，攬過葉開直接抱入懷中，心裡不斷呼喊：「就算你忘了我！你還是葉開！還是抱持這許多歉意！葉開！我究竟該怎麼辦才好？」腦海突然迴響起曾經那段話—— ——我開不開心，很重要嗎？ ——很重要啊！比我開不開心還重要！ 傅紅雪緊緊抓住懷中兄弟，感受胸前衣襟逐漸濕潤，腦袋一片空白，卻覺得自己一定要說些什麼，於是口中不斷重複：「只要你開心我就開心。」 那夜小屋裡，對不起、開心的話語，不斷重複。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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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