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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7/26 16:32:43瀏覽146|回應0|推薦0 | |
去年11月,初來乍到北國,已經是天寒地凍的隆冬了。 零下二十幾度的天氣。任誰也無法長時間逗留在室外。所以最多時候,我都是坐在暖氣旁,邊讀書邊聽音樂,倒也不覺寂寞或冷冽。 除了流淌在室內的樂音外,噗哧噗哧群鳥起飛的聲響也不時穿牆入耳,白茫茫的室外,有著一大落一大落鴿子,從斜面屋頂的縫隙裡鑽進鑽出,不時咕咕咕咕叫著,只要腳下稍稍用力,馬上像一艘艘長著翅膀的汽艇,划破冰冷的空氣飛了出去,呼嘯的破空升騰的哨音,有著竄起的愉悅以及爽利。
鴿子是北國留鳥,不畏嚴寒,不離不棄長達八個月靄靄白雪。地面沒有穀類,天空沒有昆蟲,端賴首都甘丹寺的群眾餵食穀物,只見廣場密密麻麻遍佈鉛灰色鴿群,一隻隻低頭啄食黃色高粱麥粒,此時感覺人鴿合一,所謂禽流感,H和N如何變異結合,全是塵世才須煩憂的生老病死輪迴了。
時序進入夏季,首都的天空則被小燕子盤據著。依我推測,燕子在北國應屬候鳥,因為整個漫長嚴冬都不見其蹤影牠們成群結隊,用時速百公里以上的速度,在晴空下不停的飛翔,並且引吭高歌,尖銳清亮的嘶鳴,登時使得天際熱鬧且忙碌起來;黑色的身影,以流星般的速度,織著一縷縷一條條的線,可這線條就只是錯亂的殘影,一點兒也抓不了固定的去向和造型。 候鳥的歸來或離去,生物界自有其定義。我不解好奇的是嬌小的燕子,在飛越無邊的海洋,廣大的陸地,每年兩次大遷移,所倚賴的是本能也好,基因遺傳也罷,甚或日照長短的訊息驅使,體型不足二十公分的牠們,得以來去幾千公里之間,這種不成比例的飛行,才是令我讚嘆其生命的微妙之處。天氣的變化,食物的缺乏,會使人類無法存活;幾千公里不停歇的奔走,更是人類身體無法負荷的沉重,小小燕子憑著物種繁殖生命存續的指引,幾乎用穿越歷史劇的劇本達到任務,這種生命的形態,真的不是幾個驚嘆號就足以囊括的奇蹟。
冬天的鴿子夏天的燕, 鑲綴了北國一整年的藍天,既有形影的綽約,又有生命的體會,豐富我的雪國經驗,不再蒼白,不再死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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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