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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7/01 17:09:28瀏覽111|回應0|推薦0 | |
朋友問我最近壹次哭是什麽時候。我想了壹下,能想起來的有兩次。
壹次是中秋假期結束回青島,火車壹路晚點,原本八點就該抵達卻硬生生地拖到了十點半。行李太多太重卻打不上車,又找不到直達家門口的公交車站牌,荒蕪的夜色裏走了很久才上了另壹輛公交車,下車後還要走半個小時才能到家。小路上空無壹人,手掌被勒得生疼,滿身汗水。兩只手都提著東西,以至於天空突降驟雨時根本騰不出手來打傘。爸爸發短信問我到了沒,我停下來回短信:“早就到了,都吃過晚飯啦。”
租的房子在五樓,樓道裏的燈忽閃忽滅。是躺在了自己熟悉的床單上之後,被雨水打濕的頭發找到了枕頭之後,我才終於放聲大哭了起來——為這壹程黑漆漆的長路,為那壹路上黯淡的星光。
也是在放聲大哭的幾分鐘裏,我竟放下了心裏那些壹直糾結著的愛而不得的人事,無聲地跟自己說:“從這壹秒開始,我要好好愛自己,才能對得起獨自壹人時的顛沛流離。”而那些我從前固執付出卻壹無所獲的東西,且讓他們都隨風吧。
另壹次哭就在上周末。截稿日臨近,因為出差壹周,只好將要修改的書稿存進U盤裏帶在路上。那壹周工作量突飛猛進,不僅修改完了舊稿,還寫了壹萬多字的新文章。周末出差結束回家,還沒來得及將U盤裏的內容復制到電腦上,結果在逛街回來之後轟然發現,U盤和零錢包壹起不翼而飛了!
我沿路返回,確定自己再也找不回來時,坐在路邊的椅子上痛哭流涕,絲毫不顧自己的形象。可哭過之後,還是要回家,沖個熱水澡,然後憑著模糊的記憶將那壹萬多字重新寫出來。
妳看我們都曾將最柔軟繾綣的內心交給最動蕩不安的未來。它晴天裏壹個雷霆,妳能聽到心底的某個部分被“滋拉”燒焦了壹塊。它壹陣疾風驟雨,有壹團跳躍的火焰瞬間便被澆熄了。壹盞燈滅,心裏便暗了壹塊。
我反問這個朋友最近壹次哭的經歷,她說起了好幾年前的壹件往事。
那時她剛工作沒多久,因業績突出破格晉升,沒想到之前視之為好朋友的同事為之憤怒不平。有壹次開會,她像往常壹樣坐在了那個同事身邊。還沒坐穩,卻只見同事狠狠地在桌子上摔了文件夾之後換到了別的位置,周圍其他同事詫異地看過來,只有她壹個笑容還僵在臉上。
她不氣,只覺得傷心。當年她新入職,手把手教她用公司軟件的,和這個會議室裏當眾給她難堪,暗地裏冷嘲又熱諷的,是壹個人。
好幾年後,她跳槽去了更大的公司,偶爾路過舊東家還能看見那個同事的身影。她仍然在做原來的工作,忙碌,得體地笑著,好像和數年前的樣子並無二致。
朋友屏了口氣又深深地呼出去。往事皆已飄散,而人吶,總要往前走。
大學畢業前夕,我、H還有班裏另壹個女生在宿舍裏聊天。我當時還沒有工作過,壹直聽那個女生講述剛去工作的種種艱辛,聽得我都為她感覺不值。後來她走了,我跟H說:“妳看她工作好辛苦。”
H淡淡地笑了笑:“誰沒有過壹段辛苦的時光?”她大三的暑期在壹個服裝公司實習,剛入職正好趕上廣東的盛夏,整整三個周都在倉庫裏整理庫存,極其悶熱。畢業之後她換工作,去了北京的壹家地產公司。當時我發短信問她,工作怎麽樣啊,生活還習慣嗎。她說都挺好。可我經常是淩晨時才收到她回的短信,還見過她拍的幽暗的地下室照片。
那些在陌生的城市裏,漆黑的深夜中,顛沛流離的經歷總能悄無聲息地改變我們。妳發現自己大部分的內心開始變的堅硬與殘酷,而柔軟的部分則越來越少。也或許是因為越來越少,才想要拼勁全力去捍衛那壹丁點兒的溫情與不舍。而那些無謂的人事,再也不想空落落的等,再也不想燃盡壹腔熱血只換壹盞冷飯殘羹。
我們總能學會壹個人修馬桶,顫顫巍巍地攀到架子上換燈泡,應酬之後還能忍著頭暈與反胃為自己調壹杯酸奶來解酒。
但仍然感謝青春裏那些艱難的時刻,那些異鄉的漂泊,那些在暗夜裏壹邊跟自己說著“加油”壹邊往前走的日子,壹定是它們成就了今天的我們,讓我們能有足夠堅硬的軀殼去捍衛那些不可磨滅的柔軟與美好,也有足夠溫暖的初心去擁抱那些終將到來的慈悲和懂得。
在那些最艱難的時刻,我只是壹直走著,等那些漫山遍野如螢火壹般的星光重新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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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