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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30 21:21:59瀏覽673|回應0|推薦1 | |
布袋戲同人文章-【情繫江湖】第二部、異鄉夢
二、義薄雲天 近來,淚痕的煩惱越來越多。 首先,那位名叫九錫君的男人跑來心築情巢泡茶聊天的次數越來越頻繁,這讓淚痕感到少有的厭惡,尤其知道莫召奴因為九錫君的慫恿,而誤入江湖染缸後,更是沒給過九錫君好臉色看過,可惜他身處暗處保護莫召奴,九錫君沒機會見到每當他踏入心築情朝時,淚痕露出快要殺人的神情。 莫召奴托付泣龍怨給淚痕當晚,也順便說明事情原由,原來九錫君邀請莫召奴參加中原名士秋水先生創辦的秋水宴,莫召奴遊歷中原已經一段時間,對中原的武功也開始有所涉獵,對於九錫君的邀請十分有興趣,便答應前往陪同參加,宴會上秋水先生宣布正打算創作一本以各宗名家劍術為主的作品『王者之路』,歡迎各家武林豪傑留招賜教,莫召奴在九錫君的慫恿下躍躍欲試,但是又擔心身分暴露引來東瀛關切,只得遮掩面容又化名為無形,留招『心劍』於王者之路。 回到心築情巢,莫召奴對於留招之事耿耿於懷,心頭總是覺得不甚安寧,雖然留招一事過後心築情巢一如往常平靜,僅有九錫君會來訪探望,但是莫召奴的直覺仍然提醒自己狂風暴雨不是不到,只是時候未到。 所以,淚痕對九錫君是更加無以形容的感冒,即使莫召奴不把此事怪罪於九錫君,可是在淚痕心中九錫君是攪亂他與莫召奴平靜生活的元兇。 幸好,九錫君被淚痕鑲上的罪名,在某一日的某位玄衣道者的出現,終於得到解脫,此時淚痕才知道何謂一山還有一山高。 那位玄衣道者不用說,自是走到哪裡,哪裡救有麻煩的素還真。 說實在,素還真僅僅來訪過一次,當時淚痕並不把此事放在心上,殊不料,正式踏入江湖後,莫召奴對他的態度更勝九錫君,為其做了許多令淚痕難以置信的轉變……,想到就心煩,淚痕盡量不去在意到莫召奴對素還真的態度有多麼曖昧。 莫召奴在中原所結交的人士當中,最得淚痕喜歡的是一名老者,說老他也不算老得連路都走不動,但滿頭滄桑灰白參半的頭髮,以及臉上的皺紋與鬍鬚,再再證明他擁有年輕人該尊重的年齡。 這名老者面容慈祥,個性爽朗耿直,淚痕曾經偷偷想過,如果這個人是他的父親,一定不會在王朝滅亡時棄他而去,所以淚痕一直對他抱有莫名好感,縱使老者也總是為莫召奴帶來麻煩,可是淚痕卻比九錫君與素還真等人帶來的麻煩,容易接受許多。 *** 出現在眼前的兩名俠客,令莫召奴忍不住搖頭嘆氣。 絕離子與海義士當初背叛金刀會與秋水宴,殺了一名無辜的少女,造成兩家多年深沉難解的誤會,如今眼看即將東窗事發,跑來向莫召奴求救了。 心築情巢,似乎已經蒙上俗塵。 「你們已經考慮了一整天了,還未想出結果嗎?」莫召奴言語上十分客氣,卻帶著幾分冷淡。 「我們不會放棄武功,一個江湖人失去武功,下場比死還要悽慘!」執迷不悟的人,堅持著如笑話般的執著。 「你們既然主意已定,我也愛莫能助了。」莫召奴給予的活路,他們拒絕了,對此莫召奴一點也不感可惜,只是負手而立不再多言。 而金刀會代表突然現身,絕離子與海義士誤以為莫召奴通風報信,而莫召奴則冷冷表達中立的立場,並提出讓兩人以三十年光陰作為贖罪代價。 想當然爾,絕離子與海義士自是繼續堅持反對,金刀會代表和奇中葩則表明自己無決定此事的地位,請莫召奴暫候時日等主人回應。 莫召奴答應了,絕離子與海義士則在旁邊叫囂,認為莫召奴沒有權力處置他們。 「莫召奴,你為什麼說我們自願以三十年的時光贖罪,我們沒答應。」義海士滿臉通紅,義憤填膺。 「我們已經誠心懺悔了,還不夠嗎?」絕離子語氣無辜,好像他才是這場會面的受害人。 莫召奴心中一陣作噁,怎會有如此寡廉鮮恥之輩! 「你們不願放棄武功,又愛惜性命,只剩下時間可以付出!你們連這點都不願意,看來對你們所犯的錯,連一點責任都不想要擔待?」 莫召奴露出少見的怒氣,一番指責讓絕離子和海義士啞口無言。 「無實際行動的懺悔,不過是一種偽善,你們讓我失望透頂!」莫召奴說完最後一句話,拂袖離去。 絕離子和海義士被罵的滿臉愧顏,想追上去辯解,又擔心在暗處的心築情巢守護者,會將兩人以入侵者處理掉,只好呆呆站在前院中,不知所措。 深夜時分,絕離子和海義士還是被安排了簡單的客房住宿其中,靜待事情的發展,畢竟能幫助他們的人,目前也只有莫召奴一人,而莫召奴畢竟也非真的冷情寡義,況且這兩人在前院站一晚,莫召奴看了也心煩。 夜深人靜之刻,心築情巢來了一位意料之中的客人。 秋水宴之主,舞造論深夜來訪。 心築情巢,舞造論在口中默念幾次,除了名稱柔雅外,更透露幾分此地主人的性格,以心為築以情作巢,代表心築情巢之主重視自我空間,冒然深夜來訪,恐怕多有不敬。 「還是等待早晨時,再行拜訪吧!」舞造論雖為一宴之主,卻毫無驕氣,倒更像一位有禮多聞的學者,即使夜深露重,他還是站在門口等待天明。 這麼一等就是兩個時辰,曙光從雲朵中綻放,舞造論終於安心叨擾。 正要邁步向前,一位俊雅秀氣的男子已經在眼前迎接。 「讓你久等了,心築情巢的主人,特地為你出門而迎。」莫召奴擒著笑意,眼角眉目之間透著輕鬆愉悅的好心情。 「原來你就是心築情巢之主,幸會。」舞造論的身型體態就像是一個謙卑慈祥的老者。 「夜寒露重,你卻願意在門外等待,不知你是知曉此地的規矩,夜不留客,還是主動在外等候?」莫召奴對舞造論在外等待一事,非常好奇,若他不明究理在外面等待,那麼…… 「這……我不曾打聽過此地規矩,只是認為冒然夜訪,乃不禮貌之行為,舞造論做事一向出自真心,不會特別迎合任何人。」舞造論臉上露出訝異的表情,雖然早猜出心築情巢之主對家的重視,未料竟然有如此嚴格的規定。 「你是個值得尊敬交陪之人,莫召奴才出來迎接,表示對您的敬重。」他絕對是一位直得交陪的人物,舞造論雖貴為秋水宴之主,卻能放下身段謙虛以對,莫召奴越看越欣賞此人。 「對老夫如此抬愛,受當不起。」對於眼前有著令人讚嘆容貌的男子,舞造論多了一份不一樣的看待,行事有準則、待人以標準、性格柔中帶剛,小小年紀就有此等修為,實屬不簡單。 「你是頭一個在外等候一夜之人,說是人與人之間,原本應該相互尊重,你對他人有幾分敬重,他人就對你有幾分的禮遇,本所應為也。請進吧!」莫召奴微笑道。 最後,舞造論在心築情巢解決了金刀會與秋水宴多年的恩怨,親手清理門戶將絕離子殺之,海義士也得到應有的報應,此事終算告於一段落。 這場會面舞造論對莫召奴印象頗佳,莫召奴也對舞造論的氣度傾心,以致於舞造論之後臨危托孤,莫召奴自是毫不猶豫的答應,因為莫召奴知道,舞造論的麻煩不只這樁。 當然,莫召奴料想得到自已的麻煩亦接踵而來。 像是眼前這位說得滔滔不絕、口沫橫飛的僧人,莫召奴可是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按下想將其一掌斃命的衝動壓下,畢竟為了這種人還不值得污了自己的手。 不過另外一名僧人,莫召奴倒是多些好感,身體圓圓滾滾臉上笑容滿盈的龍眼佛總有意無意的幫莫召奴打圓場,在唇槍舌戰中默默為莫召奴引導話題方向。 誰是盟友,誰是敵人,當下立見。 原本莫召奴打算匆匆打發四界僧,聽他胡說八道久了,腦袋真是會無力到無法正常思考。偏偏四界僧一口咬定莫召奴跟追殺他的人有關,更得寸進尺提出六點要求,其他要求的內容莫召奴將他當自言自語,糟糕的是第五點讓莫召奴最後一跟理智線燒斷。 「第五,心築情巢開放三天,讓我在此觀察三日。」四界僧說的洋洋得意。 莫召奴的臉色變了變,連龍眼佛也感受到莫召奴整個人不太對勁。 「前面三點我沒意見,第四點已經做過解釋,第六點我也坦然答應,但是第五點,恕難從命。」 「為什麼?」 「心築情巢夜不留客,這是規矩。」 「誰定的規矩?」 「我。」 一陣激辯,莫召奴的臉上只剩冷酷,龍眼佛看了寒毛直豎,心中暗想四界僧採到莫召奴的底線,這下有好戲看了。 可惜到最後,龍眼佛還是沒能看到好戲,而且還是他出手打的圓場,沒辦法,現場的氣氛一觸即發,在敵暗我明的狀況下,還是先多留後路吧! 尤其最後扯到無名……看來莫召奴還在為失去無名而生氣,就這種情況來說莫召奴其實是很小孩子性。 龍眼佛一邊在心中帶點長輩疼惜晚輩的苦笑,一邊把四界僧邊拖帶拉離心築情巢。 *** 認識莫召奴的友人都明白一件事情,外表柔順美麗的佳人實際上性格剛烈如火,若不顧及形象恐怕會天天看到莫召奴攜械跟人拼場硬架。 簡單來說,只要是莫召奴欣賞的人,他則可以無怨無悔的掏心剖肺,所謂義薄雲天不過如此;但若是莫召奴所厭惡的人,他是可以將其恨之入骨還能棄之如敝屣。 曾有人問過莫召奴為何會有如此極端的個性,就見那如水般的麗人偏頭想一想,給一句簡單的回答,再順便附上一個傾倒世人的微笑。 「不知道。」 這一點,無不愛在一個倒楣的僧人得到見證。 「救我,莫召奴你一定要救我!」淒厲的哀嚎像殺豬聲。 「為何不救他?」無不愛疑問。 「我不想救一隻會咬人的毒蠍。」莫召奴對哀嚎聲充滿鄙視。 「我知道錯了,救命啦!」殺豬般的哀嚎聲持續著,聽了耳朵幾乎快長繭。 「難啦。」莫召奴轉身回房,口氣帶著幾分愉快。 無不愛不知道的是,四界僧作惡多端,分裂射日必殺組、挑撥創世狂人與莫召奴的衝突,事實上莫召奴自認對四界僧還算客氣呢 「因為他們都英年早逝。」莫召奴在房內翹著腿看著書,模樣甚是風流。 「這句話我原原本本的奉還給你。」 *** 多事之秋,邪惡勢力漸漸由暗轉明,莫召奴體會到何謂分身乏術。 先是汗青編在失去數名安插在武林搬弄是非的棋子後,暗耐不住派使者找上莫召奴,一番唇槍舌戰後,那使者居然偷襲莫召奴,最後當然自是被反整回去,但此次談判破裂等於正式與汗青編為敵,面對盤根糾結的大型組織,莫召奴並不害怕只擔心自已會連累他人。 再來是舞造論、寒天放對戰掠食者大敗,莫召奴接受兩位前輩的托付,答應照顧無不愛,將王者之路與金刀譜傳授給他。 莫召奴其實不喜歡無不愛,此人天資聰穎卻毫無肩膀,傲慢輕挑不堪擔負重任,除非他能自我覺醒,否則就算得到神功加身也必定一事無成。舞造論苦心栽培的獨子竟然是此般扶不起的阿斗,莫召奴不僅為舞造論難過,也想起自己故鄉遙遠而無依無靠,若非當年花座一家遭逢劇變,他怎會漂洋過海獨處異鄉。 但是為了不負舞造論所託,莫召奴還是收留無不愛。 還有一件事情,是莫召奴不想面對也必須處理的事情,莫召奴想要阻止東瀛入侵中原,其一是不想讓君夫人一錯再錯,其二是不願中原與東瀛的百姓一同身處戰爭的水火酷刑之中,天下太平或許是遙不可及的夢想,但也總要有人去盡力維護才有希望。 無不愛在莫召奴的請託下,帶了一位全身黑衣裝扮奇特的年輕男子高三甲,他的真實身分是東瀛第一波派遣來的高手,目的極有可能是奪取文詔。 兩人在短短的會面中,彼此試探對方的武學深淺,但莫召奴更沒錯過高三甲第一眼看到他的訝異神情。 也對,自己的模樣與姊姊有七分相像……想到姊姊,不知道君夫人這些年過得如何?有關她的消息從莫召奴沒遺漏過,黑榜之事究竟是鬼祭的脅迫還是君夫人真如素還真所言,一切都變了。 被傳成是禍國殃民的反賊,莫召奴暫時無法回東瀛了,可是他很想家,很想很想,想再一次跟姊姊在晚上一起沁著池塘的冰水看月亮,雖知這個願望如月亮一樣遙遠,但莫召奴從未放棄這小小的心願。 莫召奴是想找時間與君夫人一會,偏偏事與願違,汗青編處處針鋒相對的動作的確造成莫召奴不少壓力。 包含九錫君不願道出素續緣的下落,即使莫召奴放低身段好說歹說,但兩人的談論始終沒有交集,面對朋友執迷不悔,莫召奴知道這份友誼之緣已盡。 不久之後,秋水宴與金刀會更受到汗青編的離間唆使,到心築情巢門外叫囂,要莫召奴把王者之路和金刀譜交出。 「莫召奴快出來,將秘笈還給我們!」 看著門外一雙雙貪婪的雙眼,莫召奴感嘆舞造論精心打造的秋水宴,還是不敵人性的醜惡,不過汗青編能逼自己到這種地步,看來他果真獨得汗青編厚愛呀! 「你不敢出去,我出去,我出去一定處理得非常好。」無不愛向來是人來瘋,摩拳擦掌想展現自己武藝不是只有口頭說說而已。 「你給我安靜待在這裡,此事我來處理,唉!踏出心築情巢,萬劫不復哪。」莫召奴說完,看到黑影從牆邊閃過,他明白淚痕的擔憂,只是天意難違,今日若不踏出心築情巢,人間世道將會少一名幫手。 舉足一步一步走向心築情巢的樓牌,當莫召奴踏出樓外的第一步,樓牌泣出紅淚,似乎在為莫召奴未來的坎坷艱辛,留下見證。 *** 世事難料,但這回難料的卻是劫後重生的驚喜。 此時,四名有志一同的夥伴,都齊聚心築情巢了。 經歷素還真的毒患事件,莫召奴與素還真一同體驗到,對抗汗青編不能再用過去的老方法,面對聲勢正壯大的對手需要一個正中要害的打擊,而這樣的打擊就必須靠眾人合力才行。 莫召奴、素還真、還有龍眼佛、以及假瘋避禍的舞造論都願意加入,但是又碰到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難題,大家客氣來客氣去的下場就是無人出來領導。 「我們乾脆分出長幼,一二三四分清楚,拜把做兄弟,客套彆扭全部省下來。」龍眼佛提出自認為完美的建議。 「用年齡呀。」 「……。」 「咳咳咳。」 「好啦!既然沒人想坦白,就看外表評斷吧!舞造論為長,我第二,素還真第三,莫召奴你是老四,如何?」龍眼佛自己圓自己的場,省去大家的尷尬。 結義,拍板定案。四人雙手交握,表示同心齊力。 「我這一生,今日最快樂,有三位賢弟,勝過天下萬人。」舞造論開心無比。 「有三位兄長,不負此生。」莫召奴則含笑以對。 「今後願意同生共死,榮辱與共,有違此誓,天地不容!」素還真邊說邊看著莫召奴,那美麗的四弟展露的是真正快樂的笑容,他異鄉孤獨的歲月將在今日終止,這對即將與東瀛周旋的莫召奴來說,是好事一件。 「汗青編要變天了!第一個目標是誰?」龍眼佛滿臉的躍躍欲試。 「帥輕皇!」四兄弟有志一同。 *** 四兄弟的團結合作下,揭發帥輕皇即為無相,未料素續緣的棺木不見,素還真怒急之下和龍眼佛合力廢其武功。 帥輕皇既擒,素還真繼續主力對付汗青編,龍眼佛跑去找雲廬劍僧調查三教血案,莫召奴也沒閒著,不僅要幫助素還真和汗青編對招,還要分心對付東瀛。 蠟燭兩頭燒,莫召奴好不容易才偷得半刻閒,在心築情巢稍做歇息,但椅子還沒坐熱,舞造論便來叨擾。 「大哥!何事來訪?」 「無事無事,單純想來看看你,同時也多謝你照顧劍魄這段時間,劍魄的個性自我任性,不好相處,辛苦你了。」老者露出溫暖的笑容,要莫召奴別擔心他來訪的目的,他確實只想跟新結拜的四弟好好說話一番。 「呃,無妨,大哥也辛苦了。」過多了江湖風浪隨風起的日子,神經緊繃到見人來就處於警備狀態,都忘了兄弟之間應該有的照顧關懷,莫召奴心理苦笑,原來這也是身為江湖人的症候之一。 「劍魄從小失怙,我鑽研劍理疏於照顧,讓這孩子缺乏父母教養,劍魄的叛逆都是我的錯誤……」 「大哥千萬別自責,舞劍魄已是成人,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也許大哥在教養上略為失誤,卻不能為舞劍魄所作之事完全開脫,況且大哥行為如清水秋月,舞劍魄多少也該受父親之潛移默化影響才是。」莫召奴打斷舞造論的話,說明自己的看法,希望多少開導舞造論對兒子失望的情緒。 「好好,不提這個了。」舞造論環看四周,他還沒好好欣賞過心築情巢內的擺設,豁然發現這裡清靜的嚇人,「四弟,你的生活似乎十分孤獨。」 「雖然孤獨,但我享受孤獨。」莫召奴答道。 「莫說違心之言,若有人陪,誰望孤身一人。」 莫召奴神色黯淡下來,言道:「也對,但要找個心意相投的人陪,不是嘴巴說說這麼簡單哪。」 「你從未提起你在東瀛發生之事,是否發生過什麼造成你……當然你若覺得被冒犯,不用回答我的問題。」知道莫召奴注重隱私,舞造論頓時發覺自己的問題可能觸犯到莫召奴底線,急忙補充後面兩句話。 「我沒說,是因為你們沒問呀!」看到舞造論神色慌忙的表情,莫召奴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又補言道:「但是請容我保留一些部分,一些我還無法面對的過去。」 「沒關係,我相信等你準備好,就會說的。」舞造論知道莫召奴願意分享最不一樣的心事了,秉氣凝神地認真聽著。 「我原是東瀛貴族之後,母親在生我時難產過逝,幸好父親與姊姊照料下成長,年幼時姊姊嫁給權霸一方的將軍,可是那名將軍殘忍冷酷卻又得到統領天下的金龍文詔,父親所獻之策多為平息戰火之鴿派建議,將軍早就多次不滿,得到文詔後更謀害父親身亡,我深知這一切悲劇的源頭來自於,我與姊姊施計竊走文詔帶至中原,除了為保東瀛人民不被荼毒外,更希望讓父親的犧牲有所價值。」 「父母愛子女之心,天下一般;兒女愛父母之心,也一樣動容。」舞造論聽完感嘆道,莫召奴的行為可說是叛君謀逆,他雖然對東瀛不甚了解,但也知道東瀛人民重視榮譽名聲,莫召奴寧願毀聲譽而顧大局,實乃非常人也。 「所以,我能理解大哥對舞劍魄的容忍與愛心,相信舞劍魄亦有同樣的心情,卻不知如何表達而已。」就是血緣最親之人,才會願意守候希望,哪怕這希望渺茫無比。 「但願如此。」舞造論想起生死不明的兒子,又聽聞莫召奴之過去,心中淒切,想著父子何時還有見面的機會。 莫召奴終於知道為何對舞造論有著難以言喻的熟悉感,他的風度氣質像似早事的父親,溫柔中帶著守護家庭的堅毅,無論路途多舛依然不放棄,舞劍魄有慈父如此,夫復何求。 「四弟,我有個不情之請。」 「但說無妨。」 「若我有一日遭遇不幸,劍魄是我此生唯一的牽掛,他若還活著,請你好好幫我照顧他,直到他能獨當一面,肩膀可托付重任為止,我知道這個請求會讓你為難,但我希望……」 「是兄弟就別說為難二字,大哥也要好好保重自己,等汗青編一事結束,找到舞劍魄好好圓滿你曾經失落的天倫吧!」 舞造論臉上滿是喜與悲交錯,只望心願能了,不奢幻夢成真。 *** 哀哀淒風,捲起荒涼風沙,一座孤獨的墓碑,矗立在莫召奴面前,墓碑上刻著『舞造論之墓』五個大字,一代劍道名家身後也不過黃土一杯。 眼角餘光掃過墓碑之後的動靜,莫召奴暫時不予理會,自顧自地開始祭墓。 「大哥,四弟無法為大哥報仇,劍魄賢侄亦下落不明,無法將舞家精湛的劍法傳授給他,莫召奴有負大哥所託,假如未來百年之後,不知用何面目再見大哥一面,大哥你若在天有靈,請指點我尋找劍魄的下落吧!」莫召奴餘光瞄向墓碑後躲藏之人,隱約顫抖著身子。 「大哥,劍魄並非不肖,只是年紀尚輕未有定性,卻提早進入江湖染缸,但我相信劍魄不是不想盡孝,而是不知道生離死別是何等輕易,相信經歷風雨的舞劍魄,已有悔悟。」眼見即將達成目標,莫召奴使出渾身解數,字字悲切婉轉。 被醉劍東岳打敗,又得知泣花魂的死訊而失意落魄的舞劍魄,茫茫然來到父親的墳墓旁,恰巧遇上來祭墳的莫召奴,曾經出言頂撞這位父親生前極為重視的長輩,舞劍魄一時心虛躲到墓碑後方,但是聽見莫召奴的聲聲呼喚,不禁心生動搖。 當年他為了一時之快,造成刀劍雙盟多年失和,他為一時之氣不聽父親勸告,執意在江湖翻騰胡鬧,經歷一段非人如禽、茹毛飲血的痛苦生活,如今回到這個世界早人事已非,初嚐苦頭才知擁有親人的關懷最是難得,想起自己當初叛逆時讓父親傷心失望,可是父親仍用親情包容無知犯錯的自己,忍不住鼻頭酸楚,頓時熱淚盈眶。 莫召奴祭墳完畢,欲轉身離去,舞劍魄知道此時不回頭,或許就永遠來不及了。 「莫召奴等等。」舞劍魄衝上前去,跪倒在莫召奴面前。 「舞劍魄迷途知返,誠心懺悔,不知你是否願意再傳授我劍術。」這是舞劍魄一生中第一次心悅誠服,以謙卑恭敬的心請求他人。 「浪子回頭金不換,你願意學我自然願意教,起身吧,隨我回心築情巢。」莫召奴心中又喜又悲,喜的是舞劍魄回頭及時,悲的是舞造論不能親耳聽見舞劍破的懺悔。 舞劍魄得到莫召奴正面回應,神色大喜,轉身跪在舞造論墓前,深深三叩首,眷戀不捨地離開一代名家的墳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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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