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台大』不敢收的『政大』學生（一）

當我寫下『與死忠小馬者的交談』一文﹐提到碩﹑博士論文﹐在相當程度上﹐能反應其人的學識根基﹐体現其思維模式。我想馬上就會有人護主心切﹐反駁我說﹐那你的碩士論文﹐又寫得如何﹖所以﹐老朽就撰好此文等著吧﹗【結果是大家很彬彬有禮﹐沒人提及此問﹐所以本文就延至今天慢慢發表】

話說一九七十年初﹐我在政大讀外交研究所﹐吾師張教授宏遠應國民黨大陸工作會邀求﹐推薦數位研究生前往工讀﹐在我印象中﹐只記得有現任台北巿議員的耿桂芳學姊。那時﹐國民黨只要兼差的工讀生﹐純做文件翻譯﹐按件計稿酬。

可是﹐大概只有一個月吧﹗我們主任召見我﹐要老朽成為專職人員﹐按月支薪。我說﹐我目前仍有繁重課業﹐不可能不上課﹐擔任全職。但是主任說﹐你可以上課時﹐便去上課﹐其餘時間才來上班。耿學姊常笑說﹕『你能力強﹐受到肯定﹐一下就成為“專”員﹔而我本事就這麼大﹐還是“兼”員。』其實﹐耿學姊能力很強﹐可能她把機會讓給了我。

後來在陸工會﹐責任是越來越重﹐真是能者多勞﹔當時﹐我們辦公室﹐有五份刊物﹐有的是週刊﹐有的是月刊﹐通通要如期﹐在國民黨中常會開會時﹐放置在每位中常委座位﹐宛如中共的『內參消息』。

老朽才二十出頭﹐已負責其中三個刊物主編﹐除了要翻譯﹐要親擬撰寫﹐還要核校改稿。有一次﹐修改一位政工幹校教授文稿不順處﹐還惹了大麻煩﹐所以深知『太太別人的好﹐文章自己的好』的道理。

每次陸工會別的單位﹐有升遷機會﹐我的主管一定推薦最差的同事。有一次﹐我實在火大啦﹗跑去問主管﹕『為何不推薦我﹖』答案是﹕『你走了﹐我這個辦公室怎麼辦﹖你別急﹐當我退休時﹐一定對你有很好的安排。』

在這段近三年的歲月中﹐我一上班﹐辦公桌上﹐不是一般國人愛看的聯合報﹐也不是中國時報﹔我天天被逼看人民日報﹐閱匪情資料﹐美國提供的俄語俄情廣播電腦英譯文﹐看得我心煩氣躁。

有次開會還建議上級﹐開放人民日報進口﹔理由很簡單﹐在開放初始一個月﹐可能出於好奇﹐銷路會不錯﹔但以薄薄兩頁﹐沒有副刊軟性報導﹐純硬性理論﹐要不了多久﹐人民日報的下場﹐會比中央日報還淒慘﹐這種東西﹐沒人要看啦﹗

當時不僅中共報刊﹐甚至歐美書籍﹐只要涉及國際政治﹐全受管制或刪除。一般國人﹐包括教授學生﹐根本沒機會接觸﹐可老朽卻滿屋子﹐床頭床尾都是。

今天回想起來﹐對晚近數十年國際政治的發展﹐國人常不瞭解﹐老朽則能很清楚﹔這不是我多麼有智慧﹐而是我很幸運﹐沒有遭受國民黨『控制言論自由』的迫害。但是今天台灣人對國際形勢﹐反應幾乎無智﹐深受綠黨民粹操控﹐也是國民黨自食愚民惡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