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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之一)
2006/11/25 23:29:34瀏覽664|回應0|推薦4

 隨著時光流逝,記憶往往變得不確實,再過個二、三十年,寶貝,當妳也成為別人母親的那一刻,瑪麻希望妳還能夠清楚的記得這一刻。

 

 瑪麻寫下這篇文章時,妳已經來到這個世界一個月又四天。回想一個多月前,不知是否隔著羊水的關係,當瑪麻跟妳說十七日才要來報到時,妳竟聽成了十一日,讓已經請好假的把拔、還有阿公阿嬤都亂了手腳。

 

 寶貝,趁著記憶猶新,瑪麻要讓妳知道,妳是如何來到這個世界的。打從妳在瑪麻肚子裡一天天長大開始,妳就選擇了和別人不一樣的方式來迎接這個世界。

 

 記得十一日的清晨六點,妳在瑪麻的肚子裡開始變得不安分,一陣前所未有的悶痛感,將瑪麻從睡夢中驚醒,已經熟讀生產徵兆的瑪麻,耐心的躺在床上計算著悶痛感的時間間距:十五分鐘、十分鐘、五分鐘……是要生了嗎?畢竟還是第一次,瑪麻心裡還帶著一絲疑惑,在躺了一個小時後,瑪麻聽從醫院的建議,決定在阿嬤出門上班前,請阿嬤陪瑪麻走路到離家五分鐘遠的國泰汐止分院做個檢查,沒想到這一去,就住了六天五夜。

 

 早上七點三十分,在醫院六樓的產台上,瑪麻的肚子被裝上了監測器,護士阿姨說這是為了要監測子宮陣痛和掌握妳的動靜,叫瑪麻在感覺到妳踢腿時就按一下手邊的按鈕,然後又為瑪麻做了內診,結果發現妳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和瑪麻見面了。

 

 一旁的阿嬤焦急的撥打手機通知前一晚才回苗栗準備上班的把拔,還有已經上班的阿公,只聽阿嬤說,就要生了喔,趕快回來。忘了帶老花眼鏡的阿嬤,也跟著許多的護士阿姨忙進忙出,辛苦的簽署手術同意書等相關文件,而瑪麻已經是躺在產台上的待宰羔羊,原本護士阿姨還說中午才要動手術,但是妳已經等不及了,為了避免危險,手術提前到早上八時三十分。

 

 於是,瑪麻在護士阿姨的幫助下換上了手術服、一位阿姨在瑪麻的右手插了點滴、另一位阿姨同時在瑪麻的左手抽了兩瓶血,還有一位幫瑪麻裝了尿管,然後還要除毛,不一會功夫,瑪麻的身上都是管子,手術前的準備工作也就完成,瑪麻入院一小時後就被推進了手術室。

 

 寶貝,因為妳,瑪麻有了很多有生以來的第一次:第一次住院、第一次動手術、第一次體會到為人母者的喜悅、感動、心疼和不捨……。

 

 在手術台上,瑪麻被要求像一隻蝦子般弓起身體以便護士阿姨幫瑪麻打麻醉藥,但妳還在瑪麻的肚子裡呢,頂個肚子要弓起身子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接下來,護士阿姨在瑪麻的肚子來回擦了很多冰冰涼涼的藥水,然後一直重複的問瑪麻感覺怎樣,有什麼感覺?直到瑪麻說了一句,是刀子劃破肚皮的感覺(光想像的就很可怕了),話一出口,瑪麻只感到天昏地暗,雙手雖已被固定在手術台兩端,還是不自覺的顫抖,牙齒也不停打顫,一旁的護士阿姨叫瑪麻瞇眼睡一下,此時瑪麻只感到眼前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不知過了多久,妳那驚人的兩聲哇哇大叫,把瑪麻帶回現實,瑪麻睜開眼、意識還未完全清醒,就看到有著一頭濃密黑髮的妳睜大雙眼,面帶微笑的看著瑪麻,護士阿姨翻開包裹著妳小小身體的包巾,讓瑪麻確認妳的性別,告訴瑪麻說:這是妳的女兒,看這是她的手,這是腳,她身上有很多便便,我們要為她清乾淨。邊說邊把妳的小手小腳給瑪麻「過目」,確認它們不僅都確實的長在妳身上正確的位置,手指頭腳趾數目也不多不少剛剛好。

 

 正當阿姨要把妳帶走之前,瑪麻勉強的挪動臉頰,想要更近距離的看清楚妳,阿姨把妳的小臉和瑪麻的臉輕輕碰了一下,讓瑪麻和妳有了兩秒鐘的「肌膚之親」後,妳就被抱離瑪麻的視線。瑪麻事後回想,原本醫院說在生產時有二十分鐘的親子接觸時間,也許只適用在自然產的瑪麻身上吧,對於剖腹產的瑪麻,到了手術台上則只剩兩秒鐘。

 

 從瑪麻陷入半昏迷到聽到妳哇哇大叫而醒來,其實不過十來分鐘而已,整個手術約一個半小時結束,瑪麻被推到空蕩蕩的恢復室,其後恢復室內又推進兩名病患,各別躺在瑪麻的左右兩側。

 

 上午約十一時許,瑪麻終於可以離開恢復室了,把拔從苗栗趕到醫院時已經十時許,而妳早在九時許就已被送到嬰兒室,錯過了和把拔見面的第一時間。知道把拔還沒見到妳,瑪麻還想跟把拔開玩笑說妳是小無尾熊不是小蘋果呢,但一看到風塵僕僕的把拔,還想到把拔一定很擔心,瑪麻於是改口說:寶寶好可愛,睜大眼睛望著我呢。

( 心情隨筆家庭親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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