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洪偵探社–天若有情天亦老（二）

 
　　「奇怪！這個老怪婆居然會出現在這裡？」
　　把盛夫人和那名男子送進小洪叔公的辦公室之後，妹妹姨婆好奇的喃喃自語。　　
　　沈娟送完茶水後，退出了小洪叔公的辦公室，也好奇的問︰
　　「那個人是誰，妹妹姨婆？」
　　「說起這個老怪婆，她的名氣可響了，可惜她大多隱居在美國，難怪你們這些小輩的都不認識她了。」妹妹姨婆說。
　　「我對她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大多數都是聽來的。」妹妹姨婆思索著說︰「這個盛夫人原名佟雪梅，是佟道廷到了晚年才得到的獨生愛女，聽說在民國初年的時候，那時候的老怪婆可有著『北京一剪梅』的稱號。」
　　「北京一剪梅？」多麼詩情畫意的稱號啊，沈娟神往的想著。
　　妹妹姨婆的眼神這時已經變的非常非常的遙遠。
　　「在當年，盛佟兩家可以說是掌控了北京城一半以上的金融命脈，這兩家在公既是生意上的對頭冤家，在私又是幾代的老交情，兩人也是從小鬧到大的好朋友。據說當時盛龍一共有一妻八妾，在外頭的小公館可就沒人算的清楚。他一生中就生了十四個兒子，沒半個女兒。所以當佟道廷晚年得女的時候，盛龍開心的收她做義女，對她的疼愛猶勝佟氏夫妻，就連盛龍的元配夫人，對這個佟雪梅也是疼愛有加。相傳光是佟雪梅的滿月酒，就擺了百桌，盛佟兩家的豪氣可想而知。」
　　「後來北京淪陷了，兩家人收拾了家當先後到了上海，佟小姐也慢慢的長大了，荳蔻年華的少女追逐的公子哥兒們，多到足以踩平佟家的門檻。但是這位得天獨厚的大小姐誰都不愛，偏偏愛上了比她大五十二歲的乾爹盛龍，據說這件醜聞在當年鬧的沸沸揚揚的，佟道廷氣得吐血多次，為此和佟雪梅斷了父女關係，也和盛龍劃地絕交，到死都不相往來。這個盛龍也絶，為了佟雪梅竟然將所有的大大小小老婆全都離盡，兩人就在一家小教堂裡結婚，據說，除了神父和教堂的園丁見證，沒有人參加這場婚禮。」
　　「哇！好浪漫！」沈娟瞪大了眼睛，迷濛的說。「後來呢？」　　　　　　　　
　　「這種事一點都不浪漫，」妹妹姨婆斥責的昵了沈娟一眼，「ㄚ頭，你要知道，佟雪梅是以二十歲的少女嫁給七十有二的老頭兒，這樣的婚姻，妳想能幸福嗎？」
　　她未等沈娟有所反應，又說了起來。
　　「這個佟雪梅也確實是了不起，他們婚後倒也是恩恩愛愛的過了幾年幸福的的日子，但是後來聽說盛龍得了帕金森斯症，情況逐年的嚴重，佟雪梅卻也始終都沒有離開過他，幾十年來就一直照顧著盛龍，直到他九十七歲死亡為止。」
　　沈娟說︰「這個盛夫人確實是了不起。」
　　妹妹姨婆點點頭表示贊同，但是她又疑惑的說︰「這個老怪婆不在美國享清福，跑來這裡幹什麼？」
　　「嗯，說的也是，需要偵探嘛，美國的偵探不能用嗎？再濫的偵探也比小洪叔公強吧！」沈娟實事求是的說。
　　「胡說，誰也比不上小洪，否則盛夫人不會千里迢迢的跑來。」妹妹姨婆兩眼發亮，崇拜的說。
　　沈娟搖搖頭後又聳聳肩，一副不敢茍同卻又不于置評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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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坐，盛夫人，」
　　小洪等到佟雪梅和那名男子坐在沙發上之後，他也在對面的沙發坐下，「盛夫人，妳說是歐佬介紹妳來的，那妳就應該知道，我已經不在接受新的委託了。」
　　「你的門還開著，不是？」佟雪梅傲慢的說。
　　小洪孤寂的說︰「是開著，永遠為老朋友而開。人老了，朋友也一天比一天少，過了今天，明天還會剩下誰，沒人說的準，我這把老古頭，現在也沒精神再接案了。」他很誠懇的對著老太太說︰
　　「我倒是可以幫妳介紹一位優秀的偵探，當然啦，他是還略遜我些，但是年輕人的活力永遠也用不完似的，這也足以彌補一切了。」
　　「如果他能幫我找到華醫生，那我也不介意。」佟雪梅聳聳肩，無可置否的說。
　　「什麼？」小洪當場呆住了，他期期艾艾的說︰「沒……沒有人找的到華醫生。」
　　「全世界只有你能找到他。」佟雪梅說。
　　「不，我也找不到他。」小洪認真的說。
　　佟雪梅眼神一閃，有點氣餒的說︰「他們都說只有你才能找到華醫生，因為你和華醫生有特殊的機緣。」
　　「我知道妳要找華醫生的苦心，但是我卻幫不上妳，真的很抱歉。」小洪上下打量著佟雪梅，然後目光停留在她歷經歲月摧殘的臉上，無奈的說︰
　　「華醫生正處在週期性的失蹤狀態，這段時間裡，就算是我也一樣是找不到他。」
　　「我非找到他不可，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你就幫我走一趟吧。」佟雪梅認真的說。
　　「這……」小洪很為難。
　　這世界上，只要是公認的有錢人，每個人都在找華醫生。他知道只要他一點頭，那報酬之豐是他說了算數，但是；這個老朋友的脾氣他能不知道嗎？
　　他搖搖頭，堅決的說︰「對不起，盛夫人，我真的是愛莫能助。」
　　「小朋友，先別忙著拒絕我，去找他，跟他說︰『該是他出面修正莊醫師錯誤的時候了。』」佟雪梅從皮包中拿出兩張紙片，放在茶几上方，說著︰「這個你先收下，拿去喝茶水。」
　　一張名片，以及一張五百萬的即期支票。
　　這麼大的手筆，小洪似乎一點都不覺得訝異。
　　「我就住在龍廷山莊，有任何消息，隨時通知我。」

⊙ 待 續 ⊙

17:27 2006/5/24．劍．疾風手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