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 他走了, 去年六月走了...囡囡沒有告訴你嗎?

他是死了...她沒有跟你提及過？小女兒也沒跟你說過...

就留點尊嚴給他罷! 小的不知道!

情天霹靂的震撼, 淚! 涔然而下的我, 看著淡然的老人, 不約而同說:

死了就好! 對囡囡該是最好的解脫。

老人微笑的點頭: 死了就好, 我都是這樣想, 只是心疼她寂莫難耐, 告訴我, 她為了什麽?

我不忍也不願道出個中因由, 只是從昨夜而今, 淚在心裡滚著又滚著...

那一年的某一個冬夜, 太陽谷的囡囡調來我的營, 她的男人則要調往學堂訓練...

最終, 男人變本加厲把她的所有輸光了,兜兜轉轉, 轉轉輾輾, 女人誓要將自己押在這男人身上, 把自己的人生耗散, 為的是另一個得不到的男人, 一時的率情, 執著, 堅執, 就喪了幾條人命, 那邊廂的勝利者, 亦不見得有艷陽天...

是我! 是我從鬼門關把她拾回來, 這些年來, 不計其數的人迫我要她離開, 哭著的, 激憤的,甚至巨額要我轉交她只求她為自己放手...

她說: 婆婆(她對我的匿稱), 讓我賭人生最大的一次好嗎?

好!

無數次的敗北過後, 我也被拖誇了, 實在難以再施以援手...

我說: 都輸了, 還要繼續走下去嗎? 走罷...

淚是隱隱作痛的憐惜, 不禁在她行將入木的老媽面前, 肆意淌出來了, 但, 真相又難以啟齒, 反而是老人, 緊緊的捉著我手, 死了就好, 不要告訴小的, 就留點尊嚴給她這個爸爸罷!

我們想這是最好的結局了!

她不說, 是份對我的骨氣, 我不想問, 也不慰問, 反正都事過景遷了!

只是! 胸口塞著, 很痛很痛!

情為何物, 至死方休之餘!

心疼她的所有人, 會否有些來討回他生前的債呢？

不敢想, 亦想不通...

更沒資格去評估什麽!

人間世, 誰又欠了誰, 何堪潦倒如斯, 為誰風露立中宵, 風雨飄搖, 過盡千帆, 覓覓尋尋終是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