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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8/21 06:35:23瀏覽3841|回應0|推薦2 | |
民國五十三年,經合會主委李國鼎先生(右二)、中信局長陳漢平先生(左一)、糧食局局長李連春先生(左二)、曹嶽維先生(立者左)與美援公署署長白慎士(Parsons,立者右)簽訂合作事宜。 不知爲何,今天突然想到了李連春先生。 李先生是台灣光復後,民國三十五年任台灣省糧食局副局長,同年升任省政府委員兼糧食局局長,一直到民國五十九年破例拔擢為行政院政務委員。 在他主持糧政初期,正是中華民國從抗戰勝利、接續而來的國共全面内戰;台灣於二戰期間因曾飽受美軍大肆轟炸,甚多農田荒廢,稻米嚴重欠收,百姓三餐不繼,多以番藷摻佐。 而在民國三十八年以後又由於政府遷台,跟隨而來的一百二十萬外省軍民使得台灣的人口驟增了14%。使得原本就已不足的糧食問題,更加嚴重,當時物價飛騰,米價貴得無以復加。這種種對於當時的糧政可謂是千斤擔,萬頭緒之感。 當時李先生制訂第一次糧食增產五年計畫,於民國三十九年即達到糙米生產量140餘萬公噸目標,超越日治時期最高產量。 李先生共主持台灣糧政長達二十四年,為台灣早期糧政的主要奠基者。他先後辦理「三七五減租」、「公地放領」與「實施耕者有其田」等各項農地政策;不僅規劃農業整治增產方案,並落實執行糧食的管制政策,力主「肥料換穀」政策,並對農民的各類問題與意見即時處理,不耽擱,不逃避。 『…… 他常常全省透透,常能發掘問題,掌握先機,解決問題,他重視稻作與農產品的統計,數字是見證生產的結果,而有數字的依據對於政的制定,調節供需更有效率,因此除能充分島內糧食外更有餘糧外銷日、韓賺取外匯,其他重要措施如修建渠道,引水灌溉興建水庫、肥料換穀制度、獎勵農民養豬、雜糧生產、耕種技術指導、稻種改良等等都能配合政令適時推動,這些措施都能得到農民們的回響,農民也都很敬重他。……』 (本段摘取自《飛耀四海軍事網》研發農業,永續傳承—緬懷李連春 陳川國先生撰文) 當年文星雜誌還有段報導,很生動的介紹了李先生對公務的全心投入: 包龍眼的紙 文/林今開——刊於民國五十二年九月號「文星」雜誌 我從巷邊水果攤上買了一斤龍眼回家,吃過了,卻不知道什麼味道,我竟被那張包水果的破紙吸引住了。那是一張被扯開的英文刊物雙頁相聯的單張,印刷很精美,雖然有點殘破;上面刊載著一位署名歐尼爾撰寫「飛行搜奇錄」,我卻讀得津津有味。 我將這段殘缺不全的文章摘譯如下: 四天以後,我收到這麼一封回信: 開兄: 現在我明白了你始終胖不起來的道理,你花幾塊錢買了一大包龍眼,心猶不足,還要在包裝紙上大動腦筋,這樣做,包你活不長命,但是,我又不能不滿足你,承詢各點,謹答如下: 你的朋友╳╳╳上 我並不聽話,還再到那個水果攤去買龍眼,希望水果販能給我幾張類似的包裝紙;可是任憑我在紙堆中怎麼翻來覆去,找不到。老闆說:他記得有一綑像那樣子的印刷品,都包了龍眼給顧客帶走了。 我並不灰心,要繼續找路子查證那篇文章。我寫信向台北飛機場、台北海關等機關查詢,他們都說:這事至今已隔十二年,既不知航空公司稱號,又不知道收貨單位,實在無從查考;接著,我又上函經濟部、農林廳、農復會、糧食局、糖業公司等單位,查詢在一九五一年夏天曾否由國外空運進口一批農藥,這架貨機在深夜裡降落卸貨,他們回答全是「沒有」。 我又根據美援會提供線索,繼續追蹤訪問了好幾位機場貨運起卸作業人員,由他們片斷的記憶,剪接成下面真實故事: ***** ***** ***** ***** ***** 一九五一年夏天的一個午夜一時十分(正確日期,至今未查出),美援會秘書長王蓬正在他的公館熟睡中,忽然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那是松山機場給他緊急通知:美援會空運進口一批農藥的飛機已經降落,因這架飛機負有急迫的任務,臨時決定續飛往東京,限當夜三時以前起卸完畢;否則,將先飛往東京,以後再想辦法將農藥轉運來台灣。 當時美援會空運這批農藥,為了搶救當時台灣某些地區所發生蟲害,既然已運抵松山,自然非設法起卸不可,但是,在三更半夜裡,臨時到哪裡僱工人呢?王蓬秘書長思索一下,想起這時候,整個台北有一位官員必定還在辦公室裡,他是糧食局長李連春,通常他和重要隨員在午夜二時以前,很少離開辦公室。他於是決定掛個電話給他試試看;如果李局長也沒有辦法,只好讓飛機飛走算了。 午夜一時十分,李連春局長接了王蓬的電話,他毫無猶豫地回答:「當然,當然要卸下來,……我負責,三點鐘以前……來得及,來得及!你先派人到機場等我的卡車好了!」 李局長把這件事告訴隨他同甘苦的高級僚屬,他們都大驚失色,這件事怎麼好輕易答應下來呢?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沒有問題,我做給你們看!」李局長說:「馬上打電話到車庫,通知值班司機,在五分鐘以內,開兩部卡車到辦公室門口,耽誤一分鐘就要受處分!」 四分鐘以後,辦公室門口傳來響亮的卡車喇叭聲,除留下一位秘書和女工友外,三位高級僚屬都被李局長帶走。 「開往松山機場!」一位僚屬說。 「不!」李局長說:「開南陽街。」 當兩輛卡車在寂靜的街道上奔馳時,三位僚屬相對無語,但心裡都在疑惑著:那條街全是機關行號,沒半個工人寮,開往那裡去幹嗎? 車開到南陽街街口,李局長說:「開到單身宿舍。」 他們走進糧食局單身宿舍,把一個個睡得像死豬的職員都叫醒,限他們在五分鐘內,穿好衣服,鎖門登車。 當卡車向松山方面疾駛的時候,有一位職員輕聲地問:「科長,什麼事呀?」 「到時候,你就知道。」 「我們押到松山去槍斃。」車廂後座冒出一句話。 這句話卻使大家笑得精神起來了,在那裡原有一個古老的刑場,此時在夜風呼嘯中,真的令人毛骨悚然。 午夜二時四十分,這兩部卡車裝滿了農藥,藥箱上坐滿了公務員,駛回糧食局大門口。有一個人從局裡疾奔出來,他緊緊地握著李局長的手:「李局長,你……。」 這個人是王蓬秘書長。 李局長卻變成歐尼爾筆下的領班。 ***** ***** ***** ***** ***** 對於本篇文字的描述,或許是有點誇張;而且當時李先生仍然在位,作者為何捨近求遠,不乾脆直接求證於李局長呢?或許因爲在當年的時空環境官與民畢竟是有些距離,而林先生當時可能也非記者身份,這就不得而知了。 話又說囘來,以文星創辦人蕭孟能先生的行事風格以及文星在圈内的風評,應該不會去登載『逢迎』之類的文章才是。 但不論如何,由這篇報導,我們看到一位能夠有擔當,有魄力,又認真負責的政府官員。而今已又是五十年過去,對照著往昔的人物風采,現今如果想在只有『選擧與選票』的政圈内再找到另一位李局長,大概是不太可能的呢! 附及: 另見國立中興大學八十八學年度第二學期一篇碩士學位論文提要。其論文題目:戰後臺灣糧政之研究--以李連春主持糧政時期為中心。 研究生為魏正岳先生,論文共250頁。 只見其論文提要内對李先生用了「…… 但頗能體察上意。他藉行政職權徵收、管制及分配稻米,長期利用肥料換穀制度,以供應數量龐大的軍糧、公教人員及其眷糧,並扶植肥料工業;更為配合「以農業培養工業」的政策,將糧食生產資源,大量地轉移到非農業部門,故長期實施低糧價政策。李連春主持糧政24年期間,直接擠壓了農民所得,間接造成農業發展的衰退。」等負面性的文字。 提要最後又作以下的陳述:「本文希望透過以上的途徑,研究李連春主持臺灣糧政時期,糧食局在臺灣社會扮演安定民生,及其透過政府機制吸取自農民的剩餘資本,供應工業經濟發展的角色,所帶給臺灣社會的影響。」 由於未見整個論文全貌,且無緣與魏君聯絡,不知他對李先生的評語據何而來? 但是當年是有某些『學者』對於李先生的肥料換穀政策不盡贊成,因此可能該研究生即使了解整個政策的正面價值與結果,在其指導教授的意識形態下仍是對李先生的作了一個莫須有的批判。 這與近年來某些學者往往對『大經濟觀』缺乏了解與『自我意識』的無限放大,兩者之間無法作一合宜的聚焦,於是就會有兩個月前那篇莫名其妙的「終結血汗工廠」的聲明。 「意識,意識,要到那一天大家才都能捨意識而就理智呢?」 ** 突然想起有位李大師每逢對於引經據典時,便有個奇怪的定理:『凡是本大師讀過的書,手上的資料都是有憑據的,其他人讀過的書,提出的資料全是放屁,胡説八道!』——如果人人都引而論之,那麽這真理該怎麽算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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