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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3/07 01:01:15瀏覽199|回應0|推薦1 | |
誰的地盤?誰不知這是武當山角下,當然是武當的地盤。 這四個人顯然不是武當派的,眾人皆在納悶,難道會是武當山北的賊寇? 這時呂成竹突然暗叫一聲,他緩緩在桌上寫了一個「陳」字。 兩個綠衣少女看了那陳字也立即領悟,原來這四人不是什麼幫派門人,竟是陳友諒的部下。 在元末反元的「義軍」中,以安慶(朱元璋改為應天,今南京)的朱元璋為中心,但其勢力卻最弱。張士誠在東南,陳友諒在西,劉福通在北。 勢力最強的就屬佔據湖北、江西的陳友諒。 陳友諒是個卑鄙陰險的梟雄,他靠背叛朋友、排除異己、誅殺上司,一步步掌握了權力。 在殘酷殺害他的主子《天完》皇帝徐壽輝後,自立國號為《漢》,在武漢稱起帝來。 他有堪稱當時世界最龐大的艦隊:有長十五丈、寬兩丈、高三丈,可載數千人,並配有火炮的超級巨艦,三百餘艘一流的戰艦和六十萬可水陸兩棲作戰的兵力。 再加上他的手段殘酷,不講原則,毫無信義,像這樣的人是沒有人願意招惹的。 陳友諒是漁民出身,他手下的兵將也多是以漁民、海盜、土匪為主。 這年齡四十五、六的虬髯大漢名叫張定邊,原也是漁民,最後成了陳友諒的結義兄弟,堪稱當時天下第一勇將。 徐達、常遇春打勝仗靠得是戰略、奇襲,而張定邊不但會兵法佈陣,更是身先士卒勇猛無敵,不但他勇,他的手下也個個勇猛。 在客棧投宿的,本就多是外省趕來看熱鬧的俠客劍士,這些人都是有些見識的(藍生和詩妹例外),因此很快便猜出這虬髯大漢的身份。 如果說張定邊是陳友諒在這世上唯一信任的人,一點也不為過。 他官居大漢國《太尉》,為人慷慨且重義氣,不但練有一身好功夫,更熟稔兵法,還會天文、易卦、岐黃之術…可謂是個文武全才。 當然,一臉的美髯和魁偉的體型是他的特徵,他一向喜愛結交江湖好漢,也是眾所周知的事。 張定邊本對江南的張士誠甚為憎惡,原因是陳友諒曾幾度張士誠約定共同出兵夾擊朱元璋,但張士誠卻屢次失信爽約,欲坐收漁利。 這呂成竹言語甚是輕狂,又像來自江南望族,所以張定邊對他甚無好感,並向他挑釁… 但他的手下,這墨綠短卦的中年大漢卻不知他的心思,竟無端向隔桌的中年劍客生起事來,這絕非他所樂見。 張定邊只輕咳了一聲,施了個眼色暗示他坐下,然後起身抱揖向那中年劍客道「誤會、誤會,我等本以為貴客來自江南,自屬誤會!」 他說完便起身走向櫃台和夥計的交待了幾句,便和其他三人一同上樓去。 等他上樓後,夥計才來對那中年劍客道「客官,您倆人的酒飯錢,方才那大爺已經幫您結了,二位請慢用。」 這中年劍客正在擔心惹上了漢軍,麻煩不小,沒料到竟是這般的結果,頓然眉開眼笑,大口喝起酒來。 這張定邊果然名不虛傳,豪邁大肚、恩怨分明,給藍生留下深刻的印象。 但藍生並不知道他的身份,弘智曾和他提過當今天下大勢,他也只知道朱、陳、張、韓、劉,等人的名字及所佔據的地域… 他本對這南方來的呂成竹就沒甚好感,這回張定邊撂了這句話而去,使藍生萌發同仇敵愾之心。 〖這兩個姊姊也是江南來的,希望不要受到池魚之殃。〗 藍生和詩妹還是步出了客棧,走了有一刻的時間,繞過一段山路,來到一處深闊的水塘邊,兩人攜手併肩坐在塘邊。 塘邊有一棵高大的老桐樹,將枯黃的落葉灑滿水塘,對岸是一片蒼白蕭瑟的芒草,在西風的吹拂下,蹣跚地搖著頭…遠方紅紅的一抹像是楓葉,在這一片灰白矇矓的野地,像雨後的彩虹般奪目,真美… 「楓像是個害羞的女子,見到心上人便會臉紅…」詩妹喃喃地道 「喔,她的心上人是誰?」藍生好奇問 「是西風啊,既多情又無情的西風…」詩妹輕嘆道 「妳今天怎麼了,如此善感?」藍生問 「人生在天地間,怎能無情無感?」詩妹答 藍生突然覺得詩妹在這瞬間好像變了一個人,不,她好像是…長大了,好像有了他無法理解的心事… 他沒問,只將詩妹的手緊緊握在自己手裡。 接下來他倆便幾乎不發一言的坐著,世間的煩難、顛沛、險惡似都與他倆無關。 這天地間好似只剩下他倆人,就像在雲山…,也好似說只要他倆能在一起,什麼也不必在意! 他倆一直坐到近酉時,才起身走回客棧。 接近客棧時,藍生先聽到客棧前傳來的打鬥聲,然後,入目的是刀劍猛烈接觸時四射的火光。 藍生遠遠便認出那白色的身影,他左手仍拿著摺扇,右手持著長劍,以一敵二。 再走近,藍生認出他的劍法是華山派的,他正翩然使著華山的氣指劍,悠遊在兩名青衣大漢威猛的刀陣間。 這兩名大漢藍生沒見過,像是初來乍到,也不知因何事和呂成竹動起手來。 他兩人的刀法威猛,或左右或前後配合的甚有默契,看來兩人都是久經江湖的老手。 但呂成竹的劍卻似有著一種說不出的魔力,總在一挑一刺間,便輕易化解了兩人的攻勢。 藍生當然知道那是因為他的劍尖帶著銳利的劍氣,使二人不得欺身,刀法再快也比不過劍氣快,因此本來極為威猛的刀法竟怎麼也難使滿。 藍生聽劍魔說過,氣指劍極為難練,不但劍法要精,內力更要純,否則要練到將真氣隨心所欲的在劍尖遊走,是絕無可能的。 看來這呂成竹的武功絕非等閒,難怪中午會如此桀驁。 四周圍滿看熱鬧的人,但大多是客棧裡的人。 藍生發現那兩位綠衣姊姊並未在人群中,而是坐在客棧裡從窗口向外看。 她倆神色自若,似一點也不擔心呂成竹的安危,想必是早知道勝負誰屬。 果然再過十四、五招,其中一名大漢便被呂成竹的劍氣掃中,但他卻忍痛續戰,沒打算認輸。 藍生和詩妹看得三人酣戰,越看越入迷,三人也越戰越驚險,隨時準備使出必殺的絕招。 這時藍生頓覺一雙柔軟的手輕撫在他肩頸間,他猛回頭,才發現是那紮辮子姊姊。 「快離遠點,這裡危險!」紮辮子姊姊道,她邊說邊將藍生和詩妹拉離了現場。 待藍生和詩妹進了客棧,坐在兩位姊姊對面,這時窗外的酣鬥乍然結束了。 兩名大漢的要穴卻分別被呂成竹的劍氣擊中,沒見血,但見兩人一一棄劍倒下。 呂成竹屈指入口,呼嘯一聲,沒多久一匹神駿的白馬便從遠方揚塵而來。 呂成竹飛身上馬,向客棧裡的兩位綠衣姊姊道「此地不宜久留,為兄的先走一步。」 長髮姊姊搖頭,向紮辮子姊姊笑道「那裡有他,便不得清靜。」 「還知道走,算他識時務。」紮辮子姊姊揶揄道,看來這呂成竹必定常惹事生非。 「對了小弟弟,以後別人打鬥千萬不可在旁圍觀,這樣很危險的,你得照顧好妹妹…」藍生見她關切之情滿溢,心中甚是感激,連忙道謝稱是。 兩位姊姊同下午一樣點了三道菜,兩素一葷,吃白米飯,藍生和詩妹也依然各點了一大碗麵。 這回紮辮子姊姊沒再徵求兩人同意,便夾著菜往詩妹碗裡送,並對二人說「你倆正要長高,得多吃點菜。」詩妹知道此刻卻之不恭,欣然接受。 問到兩人身世,前往何處,藍生只說兩人是孤兒,報了姓名,並說去峨眉山下尋找親人,不願多談。 兩個綠衣少女年紀雖輕,但已頗有江湖閱歷,也沒多問,更沒因藍生刻意保留而不悅。 長髮姊姊名字有個《月》字,藍生和詩妹便喚她月姊姊,而稱紮辮子姊姊為《雲》姊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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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