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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笛 三之二
2009/03/06 00:13:50瀏覽221|回應0|推薦2

師叔嘆了口氣道「或許當今只有六、七個人能贏得了你的劍,因你的內力還差得很,今後要勤練本門的天罡氣功。」

 

「遇上那些劍氣合一的絕頂高手,除了比劍法,若內力不足,是很難取勝的。」

 

「那是哪些前輩呢?」詩妹問

 

師叔想了想道「武當的清風、明月,華山的頑石道長,少林的空林、空相大師,其他很難講,還有…她。」

 

「她是不是峨眉派的?」藍生問

 

「還會有誰?」師叔板起臉,語氣甚是嚴峻。

 

詩妹向藍生偷偷使了個臉色,要他不要再問。

 

藍生似乎猜到,師父和師叔之間的嫌隙一定和那峨眉女俠有關。

 

但他一向不喜歡過問別人的私事,尤其是長輩的事。

 

藍生又和師叔拆解了兩儀劍法中其他的招式,看來平凡的招式,藍生舞來卻招招精妙,每令師叔大惑不解,再三回味。

 

更令藍生不解的是,每當藍生舞動魔劍,使出兩儀劍法,他便會覺得師叔的劍變慢了。

 

「那是因為你與劍和招式已合為一體。」師叔解釋給他聽。

 

「是角度,是角度的關係。」師叔沉思了良久,突然驚奇地喚道,像是解開了什麼千古疑案。

 

「兩個人甚至三個人,絕對無法佔據這麼近的角度。」

 

師叔將紅流劍收起,要來藍生手上的魔劍,用中指輕彈著劍身,魔劍發出沉抑悅耳的聲音,久久不絕…。

 

師叔仰天嘆道「原來這兩儀劍法竟是如此深奧,千百年來竟無人能解其中奧秘,」她接著對藍生道「這魔劍…,我派自青陽師祖以降,玄機子師叔祖之後,沉寂了千年之久,終於可望在你們師兄妹之間發揚光大,師叔我如今才知道你師祖和師父當年的苦心,真可謂百年磨一劍…!」

 

藍生和詩妹在水寒居待了兩個多月天,除了練功和師叔切磋劍法,他們有空便到池邊看魚玩水。

 

師叔有空還教他們讀書,就像以前師父一樣,不同的是師父教書一板一眼的,不像師叔邊教邊講故事,旁徵博引的總引人入勝。

 

這兩個多月,藍生感到自己的劍法又精進不少,尤其現在不必拔劍他也可感到師叔的劍法明顯的比以前慢多了,甚至還可以看出師叔《太乙玄門劍》一些劍招的弱點。

 

師叔在練功上對藍生和詩妹要求依然嚴厲,甚至比師父更嚴格。

 

但其他時間,她卻更像個慈祥的母親,對倆人的照顧可謂是無微不至。

 

轉眼五月將至,前往塞外黑山,奪回魔笛譜的日子,也一日更近一日。

 

 

五月初五酉時,黑山西北四十里,蛇盤山天龍寺。天將黑未黑,遠遠懸著月兒一張孤獨的笑臉。

 

兩個年約十二、三歲的兄妹,一步步蹣跚地爬上天龍寺斑駁的階梯。

 

天龍寺建於大金,已有兩百年歷史,曾經是香火鼎盛的佛教聖地,如今,卻是個令人怯步的陰森之地。

 

這對兄妹衣衫籃縷,兩人各背著一個布包袱,一看就知道是從外地來的。

 

「妹妹,今晚咱倆就暫時在這歇著,這麼大的廟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突然一陣陰風吹來,哥哥使盡全身力氣將殘破的廟門掩上。

 

「哥,這裡好荒涼,我怕…。」妹妹臉上爬滿著驚惶。

 

「有哥在不怕」哥哥雖極力安慰著妹妹,但他眼中怎麼也藏不住那股冉冉升起的怯意。

 

天已全黑,陰霾的夜空半露著那張笑臉,這張臉卻越來越模糊,不時埋進層層詭異的烏雲裡。

 

夜更深,陰風四起,遠近四處傳來聲聲野狗的疾嗥聲,令人聞之膽寒。

 

兄妹倆披著條破褥子,緊偎在牆角,身體不住的輕顫…。

 

突然,一陣強風襲來,陰森而勁猛地將廟門洞開。

 

廟裡隨即傳來妹妹惶懼地驚叫聲,就在此刻,一襲黑影乍然從門外飄忽而來,半落在兄妹倆蜷伏顫抖的身前。

 

這黑影在微弱的月光下露著模糊而慘白的面孔,像雪一樣的白…。

 

它只抬手輕輕朝兄妹倆一揮,這對兄妹頓時便失去了知覺。

 

這對兄妹正是藍生和詩妹,他們就像方圓百里內無數失蹤的孩童,被擄到蛇盤山的清風洞,這裡正是黑山老妖的巢穴。

 

這清風洞甚是隱密,入口在半山腰,且藏在是一處滂沱的飛瀑之後,若無超絕的輕功決難攀爬上來。

 

再加上所有清風洞的人都是夜裡才進出,因此從未有人能找到它的巢穴。

 

傳說黑山老妖已在此洞修練了幾百年,它將童男童女的鮮血,加上十餘種蛇的毒液調配成丹丸。這丹丸是它練就一種極可怕的妖法《黑山大噬法》不可或缺的引子。

 

「今晚這兩個娃兒,女的陰氣頗重可留下做弟子,至於那男娃,陽氣太重,血也不能喝,帶他到洞底幹活。」說話的人正是黑山老妖,它脫下了黑色的斗篷,裡面仍是一襲玄黑的長袍。

 

它的聲調略顯怪異,臉上白得像塗了層厚粉,但身上、手上竟是紫色的,像是瘀血一樣的紫。

 

詩妹被抱進一間大的石窟,裡面有股難聞撲鼻的腥惡氣味。

 

她和藍生本就是裝暈,但此刻她卻不得不醒來,那惡氣教她不停地咳嗽。

 

「明天就會習慣了」說話的是送她進來的一名黑山老妖的女弟子,她大概十七、八歲,但蒼白的臉龐看起來卻有些老態。

 

「姊姊,這是什麼地方?」詩妹一開口,便再度咳個不停。

 

「這是我們弟子住的地方。」這女弟子的聲音還算好聽,但她的表情卻始終木然。

 

「我叫黑芝,以後妳須叫我師姊,不可再叫姊姊,師父聽到會處罰的。」

 

「師姊,不知我哥哥現在何處?他是我唯一的親人。」

 

「親人?」師姊冷笑道「忘了以前的事,活命才重要,今後妳要記得,師父才是我們唯一的親人。」

 

黑芝說完,便從腰包裡拿出一粒紫黑色藥丸,道「快吃下去,吃上兩天,妳便不會再怕這氣味了。」

 

詩妹毫不考慮地將藥丸吞下,但不久後她仍不停地咳嗽。

 

黑芝皺起眉暗忖著,突然她臉上露出一縷極淺的笑意道「妳一定是餓了,隨我來。」

 

詩妹跟著黑芝走過幾條漆黑的蜿蜒甬道,來到一間有地水經過的石屋。

 

「這裡是餐房,以後肚子餓了可來找吃的,在這裡白天都要練功或幫師父練藥,吃飯不定時,師父說要收妳為徒,妳就是她老人家第二十九個弟子,我是的第二十八個,師父已經好幾年沒收過徒弟了。」

 

詩妹胡亂吃了兩個窩窩頭,她總覺得這裡的東西都有些古怪,不敢多吃。

 

晚上她和五個師姊同住在一間房間,她們的年齡大都在十八至二十五歲左右,看來都還和善,但彼此間卻極少交談,顯得相當的冷漠。

 

「在這不可以問東問西的,更不可提以前的事…,師父今晚忙著練丹藥,明天會見妳,也會給個妳取一個名字,犯了錯,會被師父拿去做藥…。」其中一個叫黑月的師姊嚴厲地告誡她,她年齡最大,始終板著臉,說起話來陰氣甚重。

 

而詩妹發現,她竟只有一隻眼睛。

 

詩妹一夜難眠,她怕一閉上眼就會作惡夢,她打聽到藍生被關在底層作苦工,暫時沒有危險。

她心底更擔心不知師叔是否跟上他們,是否有看到她和藍生一路丟下的螢光丸。

 

這黑山老妖的清風洞不但隱密而且戒備森嚴,如果師叔不來救他倆,他二就是插翅也難飛出這巢穴。

 

還有,今晚她趁黑芝不注意,把吞下的藥丸又吐出來,扔在去廚房的路上…。

 

但明天她還能否有機會再吐出來?萬一真的吞了下去,無法按時接應師叔和藍生,後果也是不堪設想。

 

 

藍生被關在一處陰暗潮濕的石室,裡面同時還有七、八個男子,年齡從十五到三十不等。

 

他擔心詩妹,不知她是否無恙,聽黑山老妖說要收她為徒,想她應該不會有危險。

但石室的人說,每個弟子都要服下黑靈丹,這藥丸可抵抗巢穴裡的沼氣,但卻也會使人喪失記憶。

 

如果詩妹失去了記憶,那該如何是好?

晚上作惡夢該怎麼辦?〗

 

沒多久他聽到身邊傳來一陣哭泣聲,聲音微弱卻略帶低沉,像是極力想要壓抑,卻仍控制不住。

 

「噓」

 

「噓,被聽到要挨打。」藍生聽出提出警告的是和自己年差不多的《四七》,哭泣的是他弟弟《五七》,他幾乎是貼著耳朵和弟弟說話。

 

甭想逃跑,否則死路一條。不可隨便說話,尤其是晚上,否則就得挨打。藍生記得這裡的戒條。

 

「我要回家,哥,我要回家…。」五七偎在哥哥懷裡低聲飲泣。

 

「哥一定會想辦法逃出去,但你不要哭,會被魍魎聽到。」

 

五七只有七歲,五月七日生的,他又瘦又小才十幾斤重,真不知黑山老妖抓他來有什麼用。

 

他稚嫩的臉頰上掛滿了淚水,在哥哥極力的撫慰下,他的情緒才逐漸平靜下來。

 

直到他睡著,藍生才看到四七輕輕擦拭自己的淚水,他和藍生對望了一眼。他的眼神中仍帶著幾許倔強和堅定,但藍生看得出一股濃烈的恐懼正猛烈地侵蝕著他,絕望的音弦四處繚響。

 

他還能撐多久?

 

早上,吃的是一個硬梆梆的饃,但多了碗燒胡的粥。

 

藍生聽到幾個黑山老妖的徒弟竊竊私語,原來是廚房不小心把粥燒胡,嫌鍋底倒了可惜才抬下來。

 

四七眼看鍋裡還有些發黑的胡粥,也不怕燙,將碗裡的粥大口地往喉嚨裡猛灌,剩下半碗則全倒進弟弟五七的碗裡。

 

他將空碗當杓使,使勁往鍋底挖,挖得大半碗又黑又稠的粥來,又分給弟弟一半。

 

看到四七的舉動,藍生心頭一酸,他沒有弟弟,但如果身旁是詩妹,他相信自己也會這麼做的。

 

藍生暗自許諾,只要有機會,一定要救出他兄弟二人。

 

匆匆吃完早飯,《魍魅》便提著鞭子來監工。

 

她是黑山老妖的師妹,身高馬大,長得就如她的名字,慘白泛綠的長臉,無神如死魚的雙眼,教人望之生畏。

 

幸好藍生曾見過三個妖怪,才沒被她嚇著。他判斷不出她的年齡,既是黑山老妖的師妹想必也有幾百歲了。

 

五七非常怕她,兩個月前,他們兄弟就是被她從睡夢中抓來的。五七認定她是鬼而非人,但藍生知道她不是鬼而是妖。

 

光聽她說話的氣蘊,藍生知道她的武功肯定不弱,卻怎未聽師叔提到她?

 

看來要奪回魔笛更加困難了!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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