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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05/22 04:50:49瀏覽753｜回應0｜推薦3 | |
| "Please go to sleep and don't think too much....." 現在是台灣凌晨一點半,這段文字從晴朗無雲的San Jose早晨傳來. 帶點睡意的男人在沙發上看著這段文字和網頁上San Jose的地圖發呆, 窗外是已經靜寂的街道,只有跨越縣市交界大橋上的燈光還點綴著這初夏的夜晚, 清緩地閉上眼想像,她在太平洋那端的倩影就清晰的浮現. ---------------------------------------------- 剛起床的她打開筆記型電腦,昨夜msn未關的視窗還閃爍著朋友留下的過時訊息, 這次匆匆的回到美國,許多以為她依然留在台灣的朋友還邀約著要一起吃晚餐. 朋友哪知道提出邀約的時候, 她正獨自躺在被窩裡享受第一個已經克服時差症的安睡夜晚. 把厚片土司塗滿巧克力醬之後丟進烤箱,也煮上一壺熱水準備泡咖啡, 走回餐桌邊用未沾上麵包屑的小指頭鍵入帳號密碼進入web mail的首頁, 就在等待水燒開的時候看到了一封來自台灣的電子郵件. 寄件人的姓名安靜地藏在那些躲過伺服器阻擋的垃圾郵件當中. 主旨裡"help"的字眼讓她擔心,可是此時廚房裡的茶壺已經發出滾燙的叫囂, 慌慌張張跑進去把熱水提出來放在隔熱墊上,隨即把箭頭滑到信件上面點擊兩下, 經過畫面的切換,好幾個和美國出差相關的問題就這樣展現在她的螢幕上. 內容原來是男人因為出差在即卻找不到人資部門協助,只好寫信給她尋求幫忙. 此時烤箱的叮噹聲提醒著女人鼻子嗅到的是巧克力甜膩的香味, 但是她拉開椅子坐好,準備花點時間讓他可以得到安心的答案. 兩個禮拜以前,她一直是負責人資部門裡安排外派人員的業務. 工作了一年多,本來都是一帆風順, 直到兩個星期前,在這次外派的package已經談好準備簽約的那天早上, 公司無預警的發布了新的外派辦法而且即刻生効. 她慌慌張張的走進主管辦公室裡請示著早在上禮拜擬好的內容要如何處置, 主管並沒有正面的回答,卻給了她一份已經重新寫過的新合約並且要她當天下午就要讓這次外派的人都簽名. 她木然的搭著電梯然後轉往二樓的會議室裡, 止不住顫抖的手裡握著三份寫著津貼被打對折並且取消獎金的文件. 就在開門的剎那,有數不完的問句開始像機關槍似的打過來, 解釋的話語裡夾雜著重複的道歉, 但是四坪大的空間裡的氣氛卻沒有因為她的低姿態而有任何的鬆動, 隨著越發激動的回答,她眼框裡的淚水也已經開始聚積準備落下. 就在女人也想要吼回去的當兒, 一直坐在最後沉思不發一語的男人走過來拿了一份合約, 簽上名字隨即再把那已經被她緊握到變形的文件還給她. "謝謝". 男人用臉上帶點苦的微笑著向她道謝. 瞬間她的委屈就潰堤,也不管另外兩人在場就抱著他開始放聲大哭, 心裡那種被了解進而救贖的激動讓她埋在男人的懷裡整整哭了好幾分鐘, 等她哭完發現另外兩個人早就走了,桌子上已有三份簽好名的文件. 她狼狽的道歉著,因為男人的襯衫早就被她哭濕, 隱約還可見到藍色眼影和紅色唇印塗抹其上的痕跡, 本來平整的領帶也讓她弄得凌亂需要重新整燙才行. 那天下午把三份簽好的文件交給自己人資部門的主管, 主管臉上滿是笑意,稱讚著她做事的效率和佩服著她的手腕, 那瞬間她了解到這個節省公司開銷的提案者就是自己主管, 她像是被蒙在鼓裡準備去行刑的劊子手. 而放在桌上的三份簽名就代表著第一批順從的受害者, 因為只要有人首先低了頭,後起抗議的員工就也失了立場. 忽然她眼前浮現一個畫面,全公司員工是一塊完整的玻璃,她是資方手上的釘錘, 今天服從的三個人就是玻璃最容易被敲破的角落. 這個早晨,人資主管就在員工來不及反應的時刻拿她用力的敲下, 或許主管也沒有意識到會如此的順利,但是她的崩潰卻巧合地打了勝仗, 雖然只是一個開始,但是這裂痕終究會從邊緣擴散到中央, 這是人資部門的勝仗,但是她隔天就提出了辭職信, 經過一個多禮拜的交接和離職手續,她收拾行李回到了美國. 當初留下自己的私人信箱就是怕這樣倉卒的離開會造成這次外派人員的困擾, 沒想到她的擔心果然成真. 其實這些問題大部分都是生活相關的瑣事, 但是她能想像那種出發在即卻一無所知的無助. 花了半個小時回了信,最後要男人趕緊睡覺不消爲了這消事情煩惱, 畢竟男人要外派的,就是她現在居住的城市. 有了貼身伺候的服務還需要擔心這些嗎? 只是這樣的話語她在信裡寫不出來, 全部都揉成"...don't think about it..."的簡單子句. 然後寫上自己手機號碼,要男人到了之後就打給她. 心裡想要是這豬頭不懂,還只是以為女人僅是為了幫忙而給他電話,那就算了...... 就讓他跟那遺忘在烤箱裡的麵包一樣, 孤零零的住在只距離她家一個街口的旅館裡發霉好了. -------------------------------------------- 男人就躺在沙發上睡著了,筆電螢幕上的地圖有兩個星號還在閃動著, 一個就是自己將要下榻的旅館,另一個就是女人僅隔了一條街的家. 這都是因為昨天收到了一封郵件,那是女人以前的部門同事寄過來的一些出差提醒, 信的最後卻寫上女人在San Jose公寓的地址,還有這樣的一句話, "Silvia 離職前大吵特吵就是要保留你這次出差的旅館,免得你淪落到別的地方去. 所以就算你再笨也該去注意一下是為了什麼好嗎? " 男人因此用無助語氣寫去的信僅是希望女人能夠給他電話號碼, 順道確認一下會不會是自己自做多情. 至於那些生活問題根本只是一堆胡扯蛋的多餘內文,又不是啥都不懂得三歲小孩, 哪消別人這樣瞻前顧後的呵護著. 倒數四天,這個在台灣起了標題的故事將在太平洋的另一端繼續書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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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心情隨筆｜愛戀物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