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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臨遠古海洋的完整遺址
2006/07/31 00:41:07瀏覽1600|回應1|推薦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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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國家的小孩畫河流,是塗成紅色。這是寫實畫,不是想像。

馬達加斯加。紅土,是這個國家鮮明的色彩。

…親臨遠古海洋的完整遺址,景象頗為驚人。在一大片紅土中,遍布珊瑚、鸚鵡螺、菊石、卷貝、管蟲、貝殼、大蛤等的化石遺骸。只要稍一想像,甚至還可加上熱帶海洋的淺藍背景,遠古龍魚游行其間。

生物考古之旅,作者用了許多驚嘆號。

國民所得240美元,「並不表示旅遊品味不好」:旅館精緻得令人咋舌,晚上在一間美得令人落淚的鄉野旅館過夜,精緻的法式烹調,加上義大利的熱情調料,餐飲好得令人跌破眼鏡。

馬達加斯加,原法國屬地,後來移入許多義大利人、西班牙人,而今又是歐洲人度假聖地。

「國民所得」與「旅遊品味」的對比,很奇怪。不過,精緻得令人咋舌的旅館、好得令人跌破眼鏡的餐飲…還是很吸引人的。 

                                                                     

 

尋找失落的海洋 馬達加斯加之旅 

馬達加斯加是世界上最特殊的地方之一,島上一萬多種植物,三千多種動物,號稱80%都是在當地演化的特有種,素有「世界活生物博物館」之稱,也是許多生物學家一生最希望前來「朝聖」的祕境…… 

方力行/文 2006/07/29-30聯合副刊】

 

時間在這裡睡著了!

馬達加斯加位於非洲東南角,是一個面積五十八萬多平方公里的大島嶼,約兩億四千萬年前自非洲大陸分裂出來,隔著六百公里的海峽和大陸遙遙相望,同樣有著野性的密林和莽原,但是因為一海之隔,卻讓它生物的進化獨樹一格,原始部落文化受西方文明的殘害,到近世才發生。三十年前一位日本作家曾訪問馬國,寫下了令人神往的荒野傳奇,三十年後再訪,別人問他感想,他驚呼:「時間在這裡睡著了!」在現代社會如此匆忙的節奏中,沒有比這個更吸引人的形容詞了。

我能踏上這塊夢幻之土,全拜日本大豐建設池田大作董事之福,因為國立海洋生物博物館興建中的第三館有一項全世界獨一無二的「古代海洋」展示,好的展示一定要基植於好的知識,好的知識一定要來自好的科學,好的科學一定要證據。但是親臨遠古海洋的遺跡談何容易,尤其是我專長的珊瑚,因為生長在淺海,正是地球板塊活動頻繁的地帶,時間一長,都會沉入板塊下面,要找到一、兩億年前,而且整個生態環境都完整保存的場域,簡直沒有可能,因此當池田先生透過他在台灣的祕書江佳穎小姐告訴我,他找到了四十年前(1964年)日本多紀教授在馬達加斯加尋獲遠古珊瑚的文獻,並且問我有沒有興趣一探時,我幾乎是排除萬難,立即就去打了疫苗,開始吃奎寧,滿心歡喜的飛往這塊黃熱病、瘧疾橫行的蠻荒之地。 

道路如十九世紀初期的非洲 旅館卻精緻得令人咋舌 

從台北經曼谷轉機直飛馬達加斯加的首府安塔娜娜利佛,大約花了十八個鐘頭,七月的台灣是盛夏,位於南半球的當地卻正好是嚴冬,氣溫零度左右。池田先生已和當地華僑朋友蒙先生等在機場,三小時後一道轉機飛往摩倫塔法,一座位於馬達加斯加西海岸邊的度假小鎮,那兒離發現海洋生物化石的兩個地點較近,一個須向東開車150公里,一個則須向北走,路況極差,吉凶難卜,來回預計需三天時間。 

出了機場,馬達加斯加的印象突然真實了,路其實只是黃土地上壓得比較平坦的通道。說平坦也不然,其間不乏坑洞和水蝕的槽溝。兩側或是荒原,或是散生的叢草灌木,偶有一些聚落,小小的房子都是用草葉、樹枝、泥土所糊成,間或搭些廉價的現代材料,如防雨布、浪板什麼的,居民皮膚黝黑,半裸的身上纏塊色彩鮮豔的布,頭頂重物,運輸工具是趕著長角牛拉的車,跟印象中十九世紀初期的非洲一個樣子。 

但是我們住的旅館卻精緻得令人咋舌。馬國原是法國屬地,後來移入許多義大利、西班牙人,而今又是部分歐洲人度假的聖地,因此現代設施雖不多,卻維持了很高的水準。旅館是兩層白牆的西班牙建築,總共只有二、三十個房間,牆上爬滿了紅花盛開、綠葉繁茂的九重葛,屋頂雖是用木架蘆草搭的,但是每一個房間中有乾淨溫暖的床褥枕頭,厚重的木桌椅,冷熱水的淋浴,獨立的抽水馬桶,白粉牆上掛著精緻的圖畫,甚至還有冷氣機,氣氛溫馨閒散。附設的餐廳則就架在緊鄰的河面上,採開放式的露台設計,用餐時朝暉夕映,清風徐來,河面偶有漁舟來往,對岸蘆葦草澤一望無際,白雲變幻,禽鳥飛翔,身與其間,渾然忘機。但是隆冬不冷嗎?一方面摩倫塔法靠海,氣候較溫和,另一方面我後來才知道,原來去年(2005年)正是人類自1860年有天氣紀錄以來,最暖和的一年! 

發掘到夢寐以求的遠古單體珊瑚 

考古之旅從第二天清晨就開始了,微曦中用完豐盛的西式早餐,煎蛋、鬆餅、熱帶水果,以及濃郁撲鼻的馬達加斯加咖啡,一行人滿意的整裝出發。兩部越野車在荒野中顛簸前行,黃沙滾滾,莽原千里,沒有地圖,沒有路標,也沒有電影中成群的野生動物,有的只是四十年前文獻中的一段話:「從阿基里亞托向西行約十一公里,經過一個村落後,會看到許多枝枒伸出如向天祈禱的樹,然後再看到許多胖胖的椰子樹之後,經過第一個橋時從橋下穿過,向上游走到切割河床處,就是發現遠古單體珊瑚的地方。」我的天!在這個隨便四顧幾百公里景觀都差不多、一路上不時有橋過河的荒山野地,要找到前述的遺址,比大海撈針還難。 

車行了四、五個小時,池田先生忽然說:「大概就是這個部落了。」我們馬上打起精神,開始尋找向天祈禱的樹和胖椰子,可是游目四盼,好多樹的枝枒都朝天,而夾雜著酒瓶椰子樹的椰林更隨處皆是,當場傻眼。不過池田先生神閒氣定,又讓車子開了十多分鐘才說:「大概是這裡吧!」

真的!因為我們在之後遇到的第一座橋下河川切割槽中,真的發掘到了夢寐以求的遠古單體珊瑚;河床不大,只有三、四公尺深,二十幾公尺寬,是草原上典型的流水切割溝,現在正逢乾季,滴水全無,河底滿是如桌、椅大小的石塊,河邊則是嶙峋的崩塌地,層層堆疊,教人不知從何開始挖起,四個人拿著榔頭鑿子,嘗試了好一會兒,皆無所獲。

正在迷惑當兒,我忽然靈機一動,多年來雨季的洪水,一定有機會將深藏在岩層中的化石沖刷出來,化石比水重,就有可能會順著水勢聚集在河床大石間沉積物堆積的地方,就像大自然幫忙淘洗,而後存放在特定的寄物箱一樣;於是觀察地形,假想水勢,然後選定了一個地方,開始挖掘,才一會兒,就掏出幾個如銅錢大小,有半公分厚的圓石,上面卻布滿均勻的、自圓心向外放射的線條──單體珊瑚!多紀教授所說的,那一億五千萬到一億八千萬年前,在遠古海洋中繁盛生命的遺骸,現在正如假包換的握在我的掌心中,雖然貌不驚人,但是在科學上,在生命長河的傳承中,以及在日後博物館的展示教育上,卻意義重大。

狐猴、珍珠雞、「穿白背心」的烏鴉 

我們只採集了少數樣品,貪心並不是科學的要件,保留現場,讓日後準備完善的工作團隊可做更好的研究才是重點。現在要做的是,深入北方叢林,去尋找「完整」古海洋的遺址。 

又是天剛亮就出發了,北方一路上以茂密的叢林居多,車道不過是切割其間的一條不到五公尺寬的土路,地上積著厚厚的黃褐色塵土,旁邊的樹木蔓藤則密得像巷道旁的高牆,兩道車轍深切路面,會車都很困難。雖然是四輪傳動,但土著司機將車開得飛快,他說雨季時路上會淹水,涉水打滑,那才叫難開,至於現在的路況,簡直是五星級高速公路。 

車行中司機突然停了下來,比手勢叫我們莫出聲,然後指著不遠的地方,定睛一看!有一群狐猴正扶老攜幼的過馬路。大家興奮不已,狐猴是馬達加斯加的特有生物,大約在九千四百萬年前演化出來,屬於比較原始的猿類,長著小而扁平的倒三角臉,配著一雙大而圓的眼睛,四肢修長,尾巴勾在身後,模樣煞是可愛。猴群看到有人靠近,嚇得很快竄回林中,卻並未遠離,反而在高處好奇的觀看我們的一舉一動。不知道在這個荒山野地,誰在娛樂誰。

馬國荒野中的野生動物似乎並不特別怕人,我們後來又看過兩、三次狐猴群,以不到十公尺的距離觀察拍攝了一隻雄據枝頭的大鷹,在路邊樹叢中「解放」時,和名列珍貴稀有生物的變色龍眼對眼互相打量了許久,還在曠野中看到一大群珍珠雞,灰白的頭色上飾著鮮藍的冠和粉紅的皮褶,羽色光鮮,閃著銀綠的金屬色澤,不過珍珠雞會躲人,或許和牠是當地餐飲中的珍餚有關吧。

但是在馬達加斯加看到最新奇的生物,卻是「穿白背心」的烏鴉,初看時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如鴿子,一身漆黑,卻從胸口到肩胛處,長著一片雪白的羽毛,三、五成群,四處覓食,看樣子「天下烏鴉一般黑」的損人話,在這兒得有新解才行。

游過紅色河流 

車行近黃昏,我們到了一條河邊,之前也渡過了一條河,大約有兩公里寬,吉普車直接開上了搭在數條獨木舟上的木頭甲板,人則擠在車縫或車下遮蔭打盹,雖然很新奇,卻覺得少了一點刺激,因此一看眼前的河水只有約三、四百公尺寬,加上鎮日趕路,口乾舌燥,風塵僕僕,就很想下水游過去,運動一下,順便消個暑。江小姐答應幫我把衣褲鞋子拿過去,於是我穿著底褲步入水中,岸邊嬉水的小朋友看到我的動作樂不可支,船上的蒙先生卻大聲叫著:「河中有鱷魚!」鱷魚?那有什麼好怕的,我們中午吃飯時還在飯店中看到幾隻養在鐵籠中的馬達加斯加鱷魚,大約只有一公尺長,我問店主人養了多久了,他說有七、八年了。這是可以理解的,島嶼生物學的理論告訴我們,大陸上的大型生物在島嶼上演化時,因為資源有限,體型都會侏儒化。如果河中的鱷魚不過爾爾,那有什麼好擔心的? 

馬國的河水非常混濁,河水呈黃褐色,有些紅土區的河水甚至是紅色。池田先生告訴我,這兒小孩畫河流是塗成紅色,而不是一般的藍色。氣溫雖暖和,但河水還是很冷,我知道非洲河流中有些寄生蟲會侵入人體,因此頭都抬在水面上游,這種姿勢很沒有效率,因此在橫跨水勢又大又急的中流時,就一直被往下游沖去,遠方是蘆葦區,人煙遠離,我不喜歡那兒,因為若真有鱷魚,那兒將是個好棲地。拚命奮鬥了二十幾分鐘,終於在下游兩百公尺處觸到了河底,卻不願踩下去,因為河邊全是一踩就會連小腿都陷進去的爛泥,舉步維艱,是以一直游到水深不及五十公分處,才站了起來,兩、三步就上岸了,岸上的土著給我拍手,他們一定很少看到觀光客為他們做這種表演。我優雅的對他們鞠了一個躬,心滿意足的向碼頭跑去。

一大片紅土中,遍布著遠古海洋生物的遺骸 

晚上在一間美得令人落淚的鄉野旅館中過夜,幾間「草」屋,搭在一個面向山谷的山坡上,山谷中流水如帶,密林如畫,草澤似鏡,掠過其上的數點鳥蹤,則將生命賦予整幅畫中。清晨時太陽剛好從對面的山上升起,整個谷地從幽暗神祕、薄霧氤氳的灰黑潑墨,像刷了層金漆般霎時變成明亮耀眼的山野圖片,撼人心弦。 

旅舍無電,只有七至九點由發電機供電兩小時讓人吃飯、沐浴,其他時間就浸沉在無邊的夜色和星光中。吃什麼菜不能點,當天有什麼野味就吃什麼,我們剛好碰到珍珠雞湯麵配野菜沙拉,人間美味,濃如周邊夜色。

吃飯時我看到餐廳牆上掛了一張超過三公尺長的大鱷魚皮,旁邊矮几上還擺了一個八十公分長的大鱷魚頭骨作裝飾,就問侍者:「這麼大的鱷魚是從哪兒抓的呀!」她看著我,一副怎麼這麼沒知識的樣子,說:「就在前面那條河中抓的呀!」我忽然覺得自己的八字真不錯,也更相信「盡信書不如無書」的古訓了。 

第二天吉普車在原野中東奔西馳了一整天找化石,第一處古海洋遺址是在一個村落後面的林子中看到的,由當地的嚮導和村民溝通過後,才帶我們穿村而入。景象頗為驚人,一大片紅土中,遍布著許多破碎的石片,但仔細一看,都是遠古海洋生物的遺骸,有珊瑚、鸚鵡螺、菊石、卷貝、管蟲、貝殼、大蛤等,臨場的感覺的確跟看單一化石不同,站在那兒,只要稍一想像,甚至還可為這些群聚生物加上熱帶海洋的淺藍背景,出現遠古龍魚游行其間的心靈場景。 

但是那兒完整的化石幾乎找不到,因為好的,村民都拿去賣了,池田先生希望他們帶我去看更原始的化石場,但是大家都搖頭,因為土著覺得這是上天賜的財產,豈可告訴外人?我們又找了幾個部落,最後池田先生畀予重金,才覓到一位先生願意帶我們一探祕境。

親臨遠古海洋的完整遺址 

車子在草長及腰的荒原中開了很久,最後停在一個小坡旁。嚮導帶著我們下坡,涉過一條很小的溪流,穿過水旁的樹林,就到了另一個丘陵平台上。景象很奇怪,有大片燒焦了的草地,黑色的草灰中,斑駁夾雜著半露頭的灰白色化石,有大如海碗的鸚鵡螺,比手臂還粗的珊瑚斷肢,以及許多菊石、管蟲的殘骸,數量煞是驚人,卻怎麼也找不到一個完整的個體。嚮導指示我們往旁邊的長草叢中找,不過工作起來就非常困難了,因為視野只有幾十公分,雖然還是覓得到化石,尋獲的速度卻不及曠野上百分之一,而且也仍是碎片居多。 

找著找著,這片化石場的整個意象就逐漸鮮明了,這兒在遠古時期原是大片的淺海,以豐富巨大的珊瑚群聚為主,鸚鵡螺、菊石、三葉蟲、管蟲悠閒的生活其間,後來地殼變動,沉積掩埋,滄海桑田,它卻陰錯陽差的抬升成了馬達加斯加的丘陵地。化石原本也深埋地下,難覓其蹤,不過雨季的暴雨將表土沖蝕後,化石床就露了出來,可是豐水期又正是草木生長最旺盛的時候,出土的化石一下子就被草蓋過,難以發現,土著就放火燒草原,造一片片上百公尺寬闊的焚燒地,使他們可以很輕易的找到好的化石,變賣獲利。

這還真是我第一次看到的「天人合作化石挖掘術」,對當地人雖然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但是聽說一個月可以賣出幾噸的化石,不禁擔心這億萬年好不容易留下來的珍貴自然遺產,在經濟浪潮的侵蝕下,可以苟延殘喘多久?多年來我在田野調查研究中,不管國內或國外,最深沉的感慨就是人類這種生物的擴張方式,自私自利,自我中心。不但是活的,連古代留下的資源,不論石油、煤炭、化石,都一律吃乾抹淨,真不知道上天讓人演化出來,是不是就打算要終結這個星球了。 

我們在現場只採了少數幾件代表性的樣品,並在後來拜訪馬京大學考古及演化系系主任時,深入瞭解它們的意義,且獲得允許後,郵寄回海生館,以便作進一步的研究。但是此行最重要的是,能有機會親臨這遠古海洋的完整遺址,親睹古代海洋生物社會所留下來的蛛絲馬跡,再連結上科學的知識、心靈的感動,進而在腦海中描繪出最接近真實的古代海洋場景,使得日後海生館「古海洋展示」時的呈現,能貼近實況,讓觀眾有最好的參觀與體驗品質,其中或許還會滲有這次追尋之旅的感動呢! 

「寶寶樹」令人目眩神搖 

完成任務後,我終於有心情享受這片世外桃源的風情了,馬國是世界上最特殊的地方之一,島上一萬多種植物,三千多種動物,號稱80%都是在當地演化的特有種,素有「世界活生物博物館」之稱,也是許多生物學家一生最希望前來「朝聖」的祕境。在摩倫塔法附近我們曾探訪了一個「寶寶樹」林,奇特的樹型如倒種的無刺仙人掌,稀疏的根(其實是枝椏)伸向天空,圓胖粗大而富含水分的驅幹則倒插入地,在黃昏的金光和藍天襯托下,透露著巨大、奇異、悠遠、神祕的自然之美,令人目眩神搖。不過更令人震撼的是,我們在參觀馬國自然博物館和植物園時,卻獲悉這兒85%的森林已遭破壞,並且仍然在快速消失中,時間在這裡睡著了,但是貪婪、無知和資本主義的侵略卻乘機肆意擴張,吞噬著這片淨土的未來。 

首都安塔娜娜利佛也是一個很詭異的城市,因為曾受法國殖民,又依山而建,整體建築顯現著優雅起伏的法式風采,但是因為國民所得每人每年不過240塊美金,所以在市區行走時一下子就會碰到簡陋髒亂、龍蛇雜處的貧民區。我一向衣著輕便,舉止閒散,隨遇而安,但是在這兒一個人到處晃盪時,心中卻還是有毛毛的感覺。這並不表示馬國的旅遊品味不好,譬如休閒旅遊時重要的元素之一,餐飲,就好得令人跌破眼鏡。食物在馬達加斯加,不管在窮鄉僻壤、度假旅店,或是首都中的餐廳,都是價格合理,色、香、味俱佳,料理中有本地最新鮮的食材、野味、魚蝦、螃蟹、時蔬、鮮果,風格則以精緻的法式烹調為主,加上義大利的熱情調料,日式的清爽──日本是馬國最主要的外援國之一,所以日僑很多──以及當地特殊的一些烹飪手法,居然是我過去這二、三十年來,走遍世界五大洲,覺得吃得最好的地方。

離開馬國的班機早上六點多就要起飛了,清晨四點鐘池田先生在冷洌的寒風中摸黑送我們到機場,我握著他的手,心中忽然出現李白送汪倫的詩:「李白乘舟將欲行,忽聞岸上踏歌聲,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在這個文明快速發展,人情日益淺薄的社會中,耳順的池田、知天命的我,和一片快速消失中的世外桃源間之微妙因緣與情誼,不知應如何去描述它的甘醇?也不知何時終成為煙消雲散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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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9/24 1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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