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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0/15 00:35:44瀏覽489|回應0|推薦2 | |
麥可(阿輝)是連上最年幼的志願役領導士官, 一天二十四小時內, 他的腦筋大概有十八個小時是在短路狀態下,剩下的六小時是在睡覺。 好不容易他才可以放到一天假,因為他的假大都被禁足禁掉了:不是衛哨失職,就是當值星班長時掌握人數不確實,老見他在部隊前顛三倒四,像個死老百姓;發號司令更不像樣,口令錯了,還吐舌頭。說真格的,要找理由禁他的假,真是太太容易了!
329青年節、清明節,兩次連續假期,他都眼巴巴地看著別人放假走,終於接下來的這個星期六、日,輪到他老兄可以休假啦,就看到他穿起標準的~偶像麥可傑克森裝:短牛仔外套、緊身西裝褲,戴起鴨舌帽,還故意將帽簷撇向旁邊,最後並掛起墨鏡,說有多屌就有多屌,那機靈輕巧的身段,生龍活虎的模樣,是他嗎?怎麼一點都不像!和平日狀況百出、站哨老愛打瞌睡的他差得十萬八千里。這時再問他衛哨守則,恐怕他都能倒背如流了吧!就像那充完電、上緊發條的音樂盒,很夠力的,不過看到他小人得志的樣子,真想扁他!(我是見不得人好?!)
就這樣我們都一同休假,各自返鄉。 一直到星期天晚上九點的收假時分,麥可竟沒有按時歸營,眾人也都開始目光如炬,摩拳擦掌地等著他回來,準備要海K他一頓。我先是叫參一打電話回他家問,他母親說他三點多就已經去高雄車站坐車了。奇怪!我於是有兩個假設:一是他不打算回來,要逃亡囉!可是逃亡的理由是什麼呢?誰欺負他了?排長嗎?還是他被禁足禁到怕了?二是他超過時間,趕不回來,怕被罵,便不敢回來,等他想清楚了,大概明天就會回來。但是,12小時...18小時... 24小時過去了,就是還不見麥可的人影...
於是我和上兵阿傑組成”0408緊急獵殺搜尋小組”,出發至新竹車站。直覺告訴我:他沒有地方睡,一定睡在火車站,他又喜歡打電動玩具,於是我們畫出了方圓一公里的區域,域中的MTV、舞廳、唱片行、電動玩具店,乃至於書局,都變成我們搜尋的重點。其中據“線人”密報,葛萊美唱片行,及唱片行隔壁的麵攤,是麥可必去之地。老闆說每次他放假,都會到店裡看看,問有沒有麥可傑克森的新唱片,甚至還當場跳起麥可的舞蹈…吸引過路人的好奇圍觀,他著迷麥可傑克森的程度,也令老闆印象深刻,卻沒想到他會逃兵。唉…他們將與我們密切配合,若看到麥可的行蹤也會通知我們,並勸他快趕快回來。
我再與麥可的母親通電話,他母親說他身上已經沒錢,人一定還在新竹。起初麥可還會打電話回家,第二天以後,他就不敢再打,大概是知道我們已經佈線在找他。我們去尋探新竹的MTV,結果,一進去,都還沒開口,店員就說:「有沒有照片?」真令我們啼笑皆非,是他們已經見多了,還是我們太像抓逃兵的?總之,摃龜是也! 第一天是信心滿滿地要將麥可手到擒來,但一直找到晚上十點,問過全新竹市的厚德路(Hotel), 從最高級到最破爛的,卻始終No-Su…當晚只好空著手回去了!
第二天,我們原班人馬一早又再次來到新竹火車站前的肯德基,那是來往人潮最擁塞的路口。我默默期待能從萬頭鑽動中,看到麥可的頭冒出來,雖然他身高不高,但從車站到電動玩具店,瀟灑走了十幾回,貢丸、米粉、肉圓也吃過好幾家,卻仍然沒有他的消息。這樣又要耗上一天,怎麼回去交差呢?這可是我入伍以來,第一樁不知如何收尾的案例呀!和他母親聊,那位滿髮花白,皮皺齒落的老婦人,又氣又急地對我們抱怨說:「不如不要讓他放假算了,每次讓他放假,我就要擔心,就和他父親一樣,沒責任感!」麥可的父親是退伍的老士官,熱愛賭博,已經把家當一一賭掉了,麥可的家據說是家徒四壁,客廳裡除了有麥可玩家級的Sega(電視遊樂器)外,空無一物,他母親為了賺錢養家,便去旅館作女中(洗床單的女服務生啦!)。在這個時代裡,他們家竟然沒有裝電話,只因為怕一票的人要錢討債;而麥可簽了志願役,多少也因Money的誘惑,害了國家不說,更累了我!
當我們再次空手回到營區時,弟兄們竟興奮地喊著「輔仔!輔仔!麥可在火車站,他不敢回來,他家人騙他說要從高雄上來帶他回營,你快去新竹車站抓他吧!」於是,我才一腳踏進大門,又要再整裝重出任務。但總算是快讓事情告一段落!
我問麥可為何逾假?才知道他也是地理大白癡一個。原本他搭的自強號是可以讓他如期歸營的,他應該從新竹下車, 再搭計程車或公車回湖口營區。 當初我們下湖口基地時, 戰車上下鐵皮是在距湖口最近的新豐車站, 所以當他聽到車上廣播說”豐原已過站了,下一站是苗栗”時, 他心慌慌誤以為是過了新豐站, 因為同樣有一個”豐”字 (快收假了, 他大概又恢復”神智不清”)。 於是他就趕緊在下一站苗栗下車, 打算坐計程車回湖口。 計程車司機告訴他太遠了, 單程五十公里,至少要一千元, 叫他回去坐火車,然而坐下一班火車一定是來不及的, 但他也不得不如此了! 帶著無奈的心抵達新竹, 因為緊張,他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因此打電話給在旅館工作的母親, 後來就在街上閒晃, 不敢回來.....
問他為何不歸營? 他說因為假單已逾期, 大門衛兵一定會問, 他沒有經驗、不知道到時要如何回答。xx 白癡! 不會先打電話回連上, 再讓軍官帶進營區不就得了!
問他這些天睡在那裡? 他說他因為沒有錢, 都躲在人家的停車場裡半睡半醒!
再問他, 我們都在市區佈線找他, 為何還是找不到他? 才知他第二天已覺得市區都逛完逛膩了,新竹市區也沒啥! 於是就跑到方圓一公里外的地方遛遛..!
FXXK!我咧!偵探出馬, 竟然人算不如天算! 他咧! 好不容易放一次假就又要再被禁足了! 去他的活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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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