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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數：3 |
 旗袍的秘密 |
| 創作｜散文 2012/05/23 16:10:25 |
十多年前的舊作，曾刊登於中時副刊。 只要是上班的時候，她就會將一頭美麗的秀髮挽起，梳成航空公司的包頭式樣，臉上撲上公司規定的彩粧色系，一百六十八公分高的曼妙身材再穿上粉紫色空姐的旗袍套裝，足登黑色素雅中跟高跟鞋，受過訓練的走路姿勢以及完美的體態和甜美笑容，無論走在路上或站在何處，總能吸引無數讚嘆的眼光。 這個常叫老吳每天牽腸掛肚、神魂顛倒的女孩，平日早上七點還不到就會來他的早餐店買早點，可是為什麼最近一個多禮拜都還不見她的芳蹤？念著念著，老吳不由得回想起第一次她來店裡吃早餐的情景，至今都還忘不了她迎面而來身上所散發出的那股特有的女人香。那次她點了一份鮪魚三明治和一杯特調奶茶，老吳興緻高昂特別用心的馬上為她親手做了一份美味精緻的三明治和奶茶。他已經很久没這麼開心過了，自從他那娶不到二年的老婆跟人跑了之後，成天總是板著一張臉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欠了他似的。早餐店的生意一落千丈，店裡的歐巴桑也請不起，生活失意，心情低落，整個人生掉到了谷底。就在她讚不絕口稱讚這個三明治是她吃過最好吃時，看著她滿足的笑容，所有的悲情竟完全地化為鳥有！ 自此老吳每天心花怒放，容光煥發勤奮熱絡地招呼店內每位客人，期待她的光臨。才四個月的功夫，生意好的不得了，除了請回歐巴桑幫忙外，又多請了兩名工讀生才能應付洶湧的人潮，這女孩真是我的福星呀！老吳開心地想著。 有一回他問女孩在哪上班，女孩笑嘻嘻回答：「航空站。」他又接著問道：「台北還是桃園？是空勤還是地勤？」女孩說：「在桃園從事地勤」，老吳鬆口氣說：「還是地勤的好，地勤的安全」。心裡想的則是地勤的小姐比較安份不浮華，也比較好追求些，多謝老天保佑！ 可是，最叫老吳生氣的是最近經常有個總愛戴著誇張墨鏡，穿著變形蟲圖案襯衫和配帶著刺眼的勞力士鑽錶，五十來歲黝黑粗壯男人陪著女孩一起來店裡用餐。仔細一聽，女孩還叫他：「董仔」，什麼跟什麼嘛。老吳對女孩不經意流露出的愛意與懊惱的神情，全都叫「董仔」看在眼裡，覺得十份有趣。 看不到女孩的日子，老吳工作起來總少了份勁，歐巴桑不禁為他的癡心擔心起來，真是多情總被無情惱。就在中午打烊店內鐵捲門要放下之際，「董仔」臉色鐵青走了進來。還沒等老吳開口招呼，就氣急敗壞地跟他說女孩拐了他錢跟人跑了，老吳脹紅了臉問：「她不是航空公司的小姐嗎？你可以到公司去找她啊！」董仔聽了哈哈大笑：「我就是她的老闆！什麼航空公司啊？難道你還真以為她是空姐？」老吳氣得直想狠狠揍他，他怎麼可以用那麼不屑的口吻說她？急得大聲為她辯護：「是她親口告訴我，她在桃園航空站上班的。」 這會兒董仔全明白了，收拾起揶揄態度，認真地對他說：「她不是空姐，她是在我桃園開的檳榔攤上班，我的檳榔攤店名就叫航空站，她是我們連鎖檳榔攤裡紅牌，至於那身旗袍則是我們仿華航制服的顏色和式樣訂做給小姐們穿的。」 「老早我就看出你喜歡她，唉！別說你了，連我都被她騙的團團轉，我被她騙走了一百多萬，真是有夠倒楣，幸好你沒有損失。」「說真的，你賣的早餐還真是好吃，等我追回這筆錢，我想來投資做你的加盟店.....」 就在董仔口沬橫飛談論著未來的開店計畫時，老吳嘴角漸漸地往上劃出一道圓弧笑了起來，笑聲愈來愈大，愈來愈狂，笑得連眼淚都流了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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