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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3/04 19:34:21瀏覽646|回應3|推薦15 | |
人類是一種社會動物,人的社會屬性決定了人的兩面性需要,一面是與其他人溝通的需要,一面是在他人面前維護個人即群落利益的需要,或者叫部落性(tribalism)。在出國以前,老貓的部落屬性很少有覺醒的時候,感覺甚至已經淡化,國內最多是遇到地域歧視,也統統歸入吃飽了沒事干的行列,天真地認為來歐洲就是瞭解除東方文化外另一個偉大的文明世界的一切,並與那裡的人友好地交往。 說實話初到英國,老貓並未經歷太多文化衝擊(cultureal shock),主要是在這個信息社會,各方面此前已經瞭解不少,沒有多少意外的東西,感覺很快就可以融入。直到有一天,在曼徹斯特的一個公交車站,四個十幾歲的光頭(skinhead)把我圍住,用濃重的西北口音說了許多不清不楚的話,夾雜著不懷善意的謔笑。雖然盡力去聽,也想知道他們是否在出言不遜,但說老實話,大曼地區的口音和俚語實在是很難懂(至少是在去利物浦和格拉斯哥之前的看法)。因為聽不懂,也就沒辦法做什麽反應,最多是冷冷的看著他們,不久這幾個小子大概感到無趣,也就離開了。這件事似乎給了老貓一個警醒,曾經只是書面上的一些文字諸如“種族偏見”“歧視”等等突然活了過來,而此前我甚至不敢在我居住的 Stretford(距離曼聯主場很近的一個街區)穿上我心愛的利物浦隊服(利物浦與曼聯是足球死敵),但是這一刻我突然明白,無論穿什麽做什麽,在某些人眼中,黃膚黑髮永遠只是個異端。 當然這樣的情況並非主流,大部份的人們還是友好善意的。除了還有一次,公車上幾個少女從我坐到她們前面開始就一直嘀嘀咕咕地嬉笑,回頭一看又個個閉緊嘴巴,等我再轉回來馬上是一陣大笑,當時感覺就很不好,甚至有點委屈,最後也只能用她們少不經事來安慰自己。 最壞的情形出現在愛丁堡一個旅店(hostel),在我住進的短短幾天內,一個滿頭非洲髮辮(dreadlocks)的澳洲白人對我持續騷擾,終於有一次在被搶走一個提包后和他發生打鬥,幸好那個傢伙當時半醉,老貓也沒吃什麽虧,後來在投訴后就沒見過他。 另外在爭執之外也會遇到一些特別待遇,在歐洲街頭當老貓被人攔住搭話時,十次中有兩次是乞討,一次是問路(很奇怪這些人怎麼會找外國人問路),剩下七次就統統是試圖傳教,以基督教各派別為主(甚至包括摩門教),也偶爾遇見穆斯林,據我所知這也是中國人獨享的額外照顧之一。 此外關於稱謂,有人說只要是你覺得不舒服(derogatory),就可以認定是有侵犯性(offensive),老貓倒不以為然,因為這樣感覺有點太自我中心了,似乎不客觀。對我來說,只要不是 chink 或者 chinaman,其他無論什麽都好。曾有一個愛爾蘭人當面叫我 chinaman,我提醒他這個詞不太禮貌,可他卻表示從未聽說這詞不好,叫人無語。 另外還有一種情況,而且出現較上述更多,就是關於國際話題。老貓曾經被當面告知中國有世界上最龐大的種族主義群體,理論依據是中國人是單一民族的(homogeneous,指中國的主體民族比例很大),所以是族群利益中心的(ethnocentric),於是必然是排外的(xenophobic),如果這樣的國家壯大起來一定會影響世界多樣化(cultural diversity)的構建。還有一個很和氣友善的英國朋友(現在還是老貓facebook的好友)曾經很認真地問我:如果他帶聖經去北京看奧運會不會被沒收甚至拘留,讓老貓有仰天長嘯的衝動。 不知不覺中,我發生了一點一滴的變化,甚至自己都未能察覺。直到有一天,在巴黎一家麥當勞,兩位鄰座的法國女孩子準備離開時,一位很客氣地問我,想不想要她們喝剩的半瓶可樂(1.5L裝),而且表示她們只曾倒入杯子飲用,結果在我短暫的猶豫后(大約2-3秒),另一位女孩把她拉走了。事後回想一下,如果是在國內,一貫提倡節約的老貓可能會很高興地表示接受,而且那兩個女孩子顯然是要去逛街,手邊兩個小包包又容不下這個龐然大物,而老貓一副背包客的行頭,再來幾瓶都裝得下。只是她的表示中是否包含了因為我是亞洲人才會“施捨”的因素?事後盤算起來應該是沒有,畢竟我們同在一家店用餐,老貓的穿著也和其他背包客(backpacker)差不多。於是我悲哀的發現,一個種族互信的良好基礎在我身上已經漸漸流失了。今天我表示了對別人的不信任,無論出於何種原因,他日別人同樣可能以不信任加之于我。 於是逐漸瞭解了多元社會的不容易。以前從媒體及影視中得出美國黑人對於種族話題過分敏感等看法,現在也不曉得是否該堅持了。曾經對這些方面的看法多得能寫出一本書,現在最多是拼湊出一篇文章,而且也不敢輕易下任何結論了,因為對於種族、族群問題,老貓還是見識得太少,太淺。 ps:交待一下文章背景:說起來寫下這一篇的確是因為受了點刺激,無關 John Galliano,“oven dodger”或“死番仔”的新聞,而仍是發生在老貓身上的一件事。公司裡別的部門有位高挑漂亮的金髮女郎,第一次擦肩而過,老貓說“Bonjour”,沒見回應,以為是心不在焉;第二次同樣事情發生,對方似有笑意,老貓推斷大概是靦腆;結果今晨又一次上演,老貓不禁生疑,後來一個很友善的白人兄弟用很輕鬆、很家常便飯的口吻告訴我:哦,她是個白人至上主義者(white-supremicist),不會和有色人種說話的。於是回想起那一天那張漂亮面孔上斜睨的目光和微翹的嘴角,分明是一抹讓人徹骨生寒的、輕蔑的謔笑。 曾經“愛上層樓”,“此心安處是吾鄉”; 如今“欲說還休”,“田園將蕪胡不歸”? 又ps:老貓下星期將短暫返國半個月,有諸多私事加上老姐剛生了小寶寶,長鋏歸來乎!雖然在歐洲也是開心的時候居多,但此時多少有感: 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 久在樊籠裡,複得返自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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