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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08/15 03:33:50瀏覽833｜回應9｜推薦58 | |
給我的姨婆－－ 命是什麼？ 代表一個可以呼吸的生物？ 我很喜歡一句話：生命在呼吸之間。 它有著「存在」的象徵意義。 ＊＊＊ 「阿香，快！從這裡出去，跑去妳可以去的地方。」女子神色緊張地望著阿香的後方，將一扇木門打開。 「阿姨……」香捧著即將臨盆的大肚子，雙眼又紅又濕潤。 「別再猶豫了，先出去再說，快啦！她快來了！」女子小心翼翼又堅持地將瘦小的香輕推到後門外，讓香遠離香的婆婆追來即將加諸在她身上的拳掌，然後轉身，代替香面臨那道怒火。 站在門外滿臉濕潤的香，一手按著腹部，一手輕撫上木門，輕泣難抑，「阿姨！我一輩子不會忘了您的恩情的，謝謝您！」 ＊＊＊ 「她的胸前曾受過很大的傷，應該是巨大撞擊造成的，其中一肋骨曾斷裂過！」我先生某次為母親檢查身體後這麼對我說。 「嗄？沒聽她說過，肋骨斷裂會怎樣？」 「那是很痛的，每一個呼吸的起落都會痛到像要死去一樣，很像一把刀直接插進胸膛，或是像很多小針同時在胸前穿梭，而且任何一個移動都會痛到要窒息的情形，唯一的方法就是休息。」曾因運動傷害斷過肋骨的他為我解說。 「怎會這樣，她有說是為什麼受傷嗎？」 「沒有，她只說，受傷過！」 努力思索後，我忽然捕捉到年少時，母親曾輕描淡寫說過「習過武的奶奶曾出拳上她胸口」的片段話語。 我們最後找到母親胸口疼痛的原因，一個令人憤怒又無法出氣的原因。 ＊＊＊ 返鄉省親一週後，母親說：「妳姨婆上星期走了，我不想妳一回家就跟妳說，可是再過幾天就要舉行葬禮了，必須跟妳說，因為她是我的恩人。」 聽完母親說明當年的景況，我左胸膛上的跳動已然失序。 姨婆就是當年將母親推出門外的女子，她是母親的恩人，也是我的；我，正是那腹中的孩子。 那一年奶奶追打著母親，是因母親為了護著腹中的我，首次斗膽從奶奶面前跑開，卻也加重奶奶的怒火。 當時就是這位自小在奶奶娘家當童養媳，預定配給我二舅公的姨婆救了我母親，她終究沒嫁給我二舅公，所以我們一直稱呼她姨婆。 據長輩說，年輕就守寡的奶奶雖持家有道，但以性情爆烈出名，乖順的母親在嫁過來後常常成為她的出氣筒；在父親的背後。 「我嫁過來後，妳姨婆幫我了我很多忙，尤其那一次，若不是她幫我逃走，恐怕妳不是早產就是早夭。」 那麼，母親若沒有逃開，她自己又會是怎等光景呢！ 為什麼事實都是間斷性地出現？ 為什麼事實總是如此殘酷又令人哽咽？ 不惑之年後方知自己的生命曾這樣走過，我不知如何再去面對疼愛我，現今已入土的奶奶，真是叫人情何以堪啊！ ＊＊＊ 母親的時代，女人是油蔴菜仔命。 我該慶幸現代的女性可以掌控自己呼吸之間的自由…… 姨婆的命自小被定在童養媳的位置，我感謝上天沒讓這名字冠在她身上一輩子，她最後是嫁給自己所選的人。記憶中的姨婆，每一個呼吸看似認命卻很堅毅，總是微笑面對她自己的呼吸。 謝謝您！姨婆。 雖然這句話慢了四十多年，但請帶著它離開！ 您的葬禮正如您所交代的：沒有哭泣，沒有黑色。 清亮潔白帶著微笑的揮別是您的願望，祝福您！ 重新體驗呼吸，感受生命的Aisha/拙陶 － Aug 17/ ’05 ＊＊＊ 拙陶後話： 今天可以這樣安穩地坐在這裡寫上我的心情，我大難不死的紀錄可以再加上一筆，人生上的這些轉折到底是怎樣的一段因緣啊！ 我想，報答姨婆最好的方式是，我將和她一樣，帶著呼吸之間的自由意念繼續往前走...... 2013-08-14 相關閱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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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