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我騎車在冬山河附近自由自在的閒逛。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有股強烈的塗鴉念頭,於是留下這張紀念。
為何畫紙上能彩繪這樣的美景?不正是當年抗拒六輕的煙囪,舉目四望,方能浮現遠山、曠野、夕陽、與一抹雲彩?不正是收斂追逐樓層高度,方能享受吹拂的陣陣微風,以及送入鼻腔的醉人稻香?不正是收斂喧囂的車水馬龍,方能聆聽悅耳的鳥叫蟬鳴?
這些大逍遙大自在的幸福指數絕非速成,而是靠長遠的規畫。
早在二十年前,為了挑戰工廠即生計、工廠即幸福的「真理」,保住民眾享受的永續公共財產,宜蘭縣政府提出另類的思維邏輯:派出法國考察團,刻意避開騷人墨客群聚的巴黎,鎖定更偏遠的亞維儂。如果法國小鎮可以靠文化藝術享譽全球,那麼,台灣的小城為何不能? 於是,1996年,這個「夢想工程」大膽在冬山河展開。
但拉回現實層面:繞過工商業的發展,果真能邁向飛躍式的成長?
有了演技出神入化的斯琴高娃,琴聲如萬馬奔騰的齊寶力,歌聲響徹雲霄的騰格爾、烏仁娜,就足以流傳:「蒙古人不是放牧牛羊的,就是搞藝術的?」同樣的,可否因為出了小野、黃春明、吳淡如、吳念真、楊麗花、羅曼菲等人,就樂觀認為宜蘭可以順利踏入文藝殿堂? 甚至高喊「縣內任兩點車程只需二十分鐘」、「有宜蘭就不必移民紐西蘭」等豪語?
這個質疑後來不幸成真。童玩節固守民族舞蹈領域,但它師法的亞維儂卻放眼更寬廣的藝術。
民族舞蹈只是舞蹈的一部份,而舞蹈又是藝術的一小角落。世界雖超過二百個國家,但多數民眾習慣以偏概全,僅用幾個區塊就將民族舞蹈解釋光了。花錢的遊客都想「物超所值」,陷入「比較」的心結。最常見的批評莫過於:冬山河玩水設施不若月眉剌激、舞蹈演出水準略遜其它縣市的藝術節…精打細算後會削弱到童玩節一遊的動機,導致童玩節淪為一段想像力的枯竭。
當台灣的純真不斷淪陷,連離島的馬祖也以博奕公投過關…這存亡危急之秋,希望曾駐足冬山河畔者,以親水、戲水的情感美感,化為愛水、護水的力量,保住更多福爾摩莎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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