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五點半，板橋車站希希落落的人。我淋一小段雨後，進入板橋車站。莒光
號很新，但是仍然有些奇怪的味道。悶著昏昏沉沉，我又進入夢鄉。路過宜蘭
時是陰天，天氣還不錯，但我希望花蓮氣候涼爽。車上座位一直沒有補滿，我
料想，或許是時刻太早，所以大部分人沒有選搭這班車。

這讓我聯想到了「對調的旅程」這詞；我們時常遇到一種情境：處在一個與眾
人相反的方向行進，說不上落寞，卻又希望不要那麼擁擠。

穿過石落之濱的蘇花，九點多，我拍拍坐酸的雙腿，到了花蓮，這個頗為熟悉
的車站。

租了摩托車之後，和朋友聚了午餐。到了一個價位合理，菜單有許多泰式料理
的餐廳，蝦餅挺厚，但是夠味，我讚美著請我吃飯的朋友，說是最近兩個月吃
的最飽的一餐，並且誠懇與毫不節制的吃了兩碗白飯，硬是把泡菜湯與番茄烘
蛋都推下久未品嘗美食的喉頭。飽食之後，趨車前往七星潭。


【迴瀾的彎刀】

七星潭遠眺太魯閣，就像彎刀守著出口。七星壇旁除了原野牧場、七星柴魚博
物館，右方小山坡上，原本的軍事基地新開放了一小塊草地，建了步道後，就
成了七星潭的陽台。我讓風蕭瑟的吹，海繼續削著我們掠奪的土地。

我在想，七星潭如果可以連結景點成為一個環狀的步道，是不是更有星宿循環
的奧妙呢？

繞了一下，又回頭去了一家在花蓮港旁山丘，稱做「松園」的地方，那是日據
時代，日軍的建築，可以點咖啡和蛋糕，坦白說，招牌的咖啡蛋糕五十元，還
真不是普通便宜好吃。

稍事休息之後，接近傍晚，自己一人往洄瀾以北的太魯閣前進。


【壯山險谷】



這晚，我住了「砂卡礑民宿」，新建的民宿很乾淨，外頭的谷深顯得空盪。在
這面向太魯閣的入口上，一切顯得渺小，包括我的疲憊。

當日的早起，以及我得預約明日的早起，八點半，我在峽谷外的砂卡礑，向我
的睡意膜拜臣服，昏昏睡去。

中間，空靈的氛圍叫醒了我幾次，我沒有恐懼，來不及寂寞，又換過姿勢，直
到我的鬧鐘響起。清晨五點，盥洗之後，下樓發車、出發。

【沿路】

沿路，隧道黑得可怕。因為前幾日花蓮才剛地震翻身過，對於地上的落石，也
令我神經緊繃，不斷學老鷹注意著前方山坡，是否有落塵的跡象，還得面對高
峻的峽谷、落石的命運。

太魯閣落石都很銳利，份量絕對夠。我估計每一顆大概都可以打穿保險箱那種
。不知道為何，太魯閣的隧道比以前多了，也更長。寧靜的山谷，一點也不令
人安慰，我在隧道裡，除了骨頭發冷，心頭也畏懼著隧道內外的壯石。




剛上山，過了天祥到碧綠神木區附近時，我突然發起冷顫，內心開自己玩笑，會
不會因為發抖而摔車。但就是那麼冷，迅雷不及掩耳。下山仔細觀察才知道，原
來是因為山陰處，極為濕冷，並非高度。但是上山的時候，我只以為是高度。有
的時候，直覺帶來的認識是不可靠的，我擔心著，卻只是加快我的油門，錯誤的
希望可以脫離冷的感覺。

一路衝上距離太魯閣七十公里的關原後，在唯一的加油站旁，看到了一家原住民
開的店：熱咖啡、茶葉蛋。如獲神蹟，趕快吃了一個挺鹹但發暖的茶葉蛋，和不
知名牌子的熱咖啡。

然而，不如預期。大禹嶺沒見到觀景平台，或是森林步道，過頭的關原，也一樣
沒見著可以讓我慢慢耗掉疲憊的休息之處。我看看已經快到紅線的油表，估算路
程。好吧，都騎到這兒了，不差十公里，就往合歡山去吧。

2006/5/1
音樂：陳綺貞-旅行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