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層摔下去...」

「頭壳有摔到麼....」

「頭破了....」害啊，我邊跑邊問:「會講話嗎？」

「不知道...我在醫院急診處....」

「喂！喂！你在那家醫院....喂...喂...」

手機啊手機，你早不死晚不死，這節骨眼你沒電？我死

命的跑，幾輛車子緊急刷一聲停住，有人頭伸出車外罵

我:「紅燈啊你這樣亂跑？ㄟ撞死啊....」

沒空理他們，我繼續跑，有位機車少年說:

「歐吉桑！我載你...」

我就在路邊警察癡疑的看我中沒戴安全帽跨上後座，

手上網球拍丟掉，緊抓他肩膀。

「到那裡？」

到那裡我不知道啊少年ㄟ:「我某頭壳破啦...不知道送

那一家依醫院....」

「打電話問...」他說

「手機沒電....」

「我腰帶手機拿去打...」

「在那家醫院啊...」我問愛愛在那家醫院

「西園...」

「我知道...你手抓好喔...」少年加油飆車

經過東園街派出所，警察吹哨子叫停車，少年不理他

，警車敖敖__鳴警報追我們，追過我門，在前頭開路，

少年跟在警車車尾猛追，大聲告訴由車門伸出來的警察

頭:「西園醫院....」

刷！到急診處門口停住，不管警察，不管少年ㄟ，我衝進

去，愛愛哭著叫:「阿公！對不起...」

「阿嬷呢？」

「在裡面修理頭...」

護士小姐拉我:「伯伯你先來量血壓...」

「我沒病啊是我老婆她...」

「你臉色...先量血壓...」原來她是醫生。

不管我，拉我坐桌邊:「手穿進空洞過來...」電子血壓儀器

氣壓緊縮我手臂:「血壓偏高喔...你坐一下就好囉...」

我看到一位被子蓋住頭部渾身紅血斑斑被推出來，衝

過去撥開人，愛愛拉我，我罵她：「妳顧阿嬷顧死啊？」

「阿公！這個不是阿嬷啦...」

「還好！...」

「你貢什咪？死人好什咪？」他們的家屬吧罵我。

「阿公你坐一下...」大概愛愛看我這阿公今天頭壳亂了。

「阿嬷頭壳破多大？」

「這樣大....」她雙手比弄頭大的範圍給我看:「頭這麼

大...」

「這麼大？頭都沒啦？」

「不是啦，是頭還有剩這麼大是好頭啦...」

這個海南島管家啊，國語台語廣東話混為一談。剛好開

刀房醫生出來，我還沒開口他先說話:「張爸你放心，縫

八針，我是張主任的朋友，張主任知道嗎？」沒理他。

貞被推出來了，我問貞:「會痛麼？」

貞手指愛愛：「伊驚著，是我自己摔倒，不要告訴孩子

女兒，回家，你替我換藥就好...」

「阿嬷妳不藥亂走，大哥妹妹知道，我會沒頭路...」

「妳沒頭路？連我都沒飯吃啦災樣麼？」

她瞪著「阿公你怎麼會沒飯吃？」的眼睛看我。

「妳憨憨，沒阿嬷就免請人煮飯洗衫，阿公我就沒飯吃啦災

麼？」

貞捏我巴掌，怕我怪愛愛。我捏她巴掌，怕兒女們怪我，

這事啊我就學葉盛茂局長壓下來不報，就當事情沒發生，

省事事省，警告愛愛:：「阿嬷摔倒不要講，妳災我災阿嬷

災，災樣麼？」

「謝謝阿公...」

這貞頭髮剃掉一片，兒女看到怎麼說髮呢？有，不是有人

睡醒時，突然發現睡覺睡沒一片頭髮嗎？這叫「鬼剃頭」。

就賴給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