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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6/08 21:57:22瀏覽790|回應1|推薦11 | |
金龜車是「整我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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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雖然老態龍鍾,
卻拼老命奔西東。
環島中橫你走過,
多病盡勞累幾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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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歲時(1975)買一輛中古金龜車,六萬元。看了廣告,找到雙園街機車行,老闆說車子雖然十一年了,但性能很好。我是急性子的人,外表蠻新,買了,自己開回來,這是我第二次開車,四個輪子,不會翻覆,路大又沒什麼車,慢慢開到家。
好高興,叫貞、守華、守明、守安上車「嚐鮮」,逛沒多久,車子不動了。記得當兵時,看過阿兵哥推車子,就叫貞他們下去推車,一定推得很累很累,要不然不會四十多年後的現在,孩子們還記得:「頭一次坐爸爸車子,就推車!喘死了!」
老闆說車沒壞,他開回去,半天後又開來了。我又叫小孩坐車,沒人敢坐,大概怕又要推車。三天後又不動了。老闆還是說車沒壞,開回去,第二天開來,說保養保養就好了。保養回來幾天又要保養。一位我的病患幫我看一看,說這車的電池只有六伏特,應該要用十二伏特電池。老闆說再補貼一點錢,換一個新電池。
一個多月後,我開熟了,請媽上車去兜風。媽上車坐都沒坐好,車也還沒開動,媽就暈車了。
我不讓媽下車:「媽不要怕,放輕鬆,雙手不要抓那麼緊!」媽臉色白白的,趕快扶她下車。
載貞、孩子們去基隆市玩,這車子開起來,它「渾身」像交響樂團一樣,有各種不同的聲音,就是喇叭常常按不響,在碼頭邊看到兩個警察,它卻不按而響個不停,我是無照駕駛,怕被開罰單,急得趕快停車,伏身爬入車底,把喇叭線拉斷,警察遠遠看我一眼,心裡就嚇一跳,看兩三眼,就嚇兩三跳。
有一次要去通宵鎮,貞很擔心的說:「那麼遠,沒問題嗎?」
結果到竹北車子不動了,路邊剛好有一家汽車修理廠,修車師傅車蓋才掀起來,叫得好大聲:「你這車子沒有機器(引擎)嘛!」
我也很納悶,看過老戰士修理車時,車頭蓋掀開,一大堆機器,我這車怎麼沒有機器?休息後,沒修理,發動發動,車子卻動了。
到通霄鎮,岳母鄰居以「看得起」眼光看我,羨慕岳母有「有車」階級的女婿,賓主皆風光啊那時候。
鄰居有一個從台北回來的汽車修理師傅,我請他看看車子,他卻去開後面行李箱,我正想問他看車屁股幹什麼,突然看到引擎,原來引擎放在後面。他說要換一個零件,但這種車少人用,都是醫生、律師用,零件不容易買,要到原廠買,他幫我弄弄,囑咐回台北趕快修理。
準備考駕照,沒時間去駕訓班學習,有空就開車到駕訓班練習場,自己練習,一小時一百元。
有一天萬大路西藏路口,遇到三位交警,加速開回家,一位警察騎機車追我,我不停車,開到家門前等他,之所以沒停車,台交公司董事長陳嘉南老弟曾經(陳老弟不夠朋友,上個月回西方去了)說:「碰到警察,行照裡放一百元,他們錢收了,行照還你,不會開罰單。」我想有三個警察不好講話,所以先到家再說。
「你怎麼開那麼快?」警察說:「我都追不上!」
「我沒駕照!」
「沒駕照可以講啊!」看過我的身分證學歷欄寫中醫學院畢業:「喔!你還高學歷呀!」(那時候身分證都記載學、經歷)。
我說:「你們三個人,不好講話。」
「三個人也可以講啊!」他很客氣對我說:「行照我拿了,今天晚上到中山北路交通隊,找21號『許』就可以。」
陳老弟告訴我,給五百元就沒事。我到交通隊二樓,正在找那位警察,結果他先認出我,請我坐、上飲料:「我去拿行照還給你,你等一等...。」他說‧
這錢怎麼給呢?桌面放一包香煙,我把鈔票捲一捲,塞入煙包裡,許警員拿行照給我:「不好意思…」
「小小抽煙錢,」我低聲說:「放在煙包裡面。」
「有人看到嗎?」他問我‧
「沒有。」我小聲回答‧
許警員手搭我肩膀,情同老友,下樓後,他叫一輛計程車,同時車資也給司機了,再囑咐我:「台北市南區都是我們管的,以後如果被警察臨檢時,你就說21號『許』是我朋友,叫他把行照交給我,就不用花錢了。」
一個禮拜後,在東園街,車後兩位騎機車的警察追我,我停路旁:「我沒駕照,這行照你交給21號許先生。」
「他是你的朋友嗎?」
「不是。」真的不是朋友,怎好意思說是朋友?
又到交通隊,許警員看到我,第一句就是:「張大夫,為什麼不說我是你朋友?」
「我想經過一禮拜了,你忘記我啦,我說是你朋友,你說不是你朋友,那多難為情?」
「我不會忘記你啦!這樣罷,他兩個人,給他們三百塊好了。」他代收了錢,準備叫計程車。
「不用啦!」我說:「我開車來的。」許警員笑送我開車走了,南區既然是你管區,後來我就在南區開車玩。
我考三次才考到駕駛執照,衣錦返鄉,貞,兒女們鞭炮掛在三樓窗外,劈哩啪啦,比狀元及第還風光‧所以我感覺,許多事情不要太順利,好比說,我一次就考上,哪有「久旱逢甘霖」盼望?鞭炮聲震天價響,街坊鄰居,都從窗戶裡伸出頭瞧熱鬧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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