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姣妻____一朵鮮花牛糞插？

揹著從肩胛骨鼓起來如駱駝峰的羅鍋
老先生
每天都帶著傘
可遮雨
當柺杖
這是他第三隻腳
拄地  防野狗…
扶持他顛顛倒倒的瘦長軀體
很拼力的走
逆水行舟
慢  慢  慢的
跟走在很前面的姣妻

約好的

路上不當夫妻  不走在一起

因為太老  因為太年輕

妻子臉龐圓潤透著淡薄的紅褐色

圓溜溜黑白分明  黛黑的眼珠__會說話
飽滿胸部雖然步伐悠閒
但仍輕微的跟步調抖動 走過都留下巷弄人的竊竊私語

惋惜她？  可鄰他？ 

腰  細小的恰如其分
臀部結實的肉
細長白雪的腿
露腳趾的一雙涼鞋
穿一件潔淨淡紅素衣 

很美  很使人費疑猜  嫁財？

每次都引路人側目 

更多的婦人看一眼她

再看一眼落在後方的老先生

彼此眼睛在評頭論足  搖頭輕輕

怎麼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苦心啊  她？  他？

少婦  必須悠閒的慢步
走著  走著  回頭看一眼  停步再走
老先生很使勁  抱歉的腳步  很重  很重   


老先生回鄉探親時親友介紹的
她本不願意
為了一句話  感動了她：
「我死了房地產都是妳的…」
才嫁給他  嫁房地產!？

應該不用多久日子吧？  這麼搖搖晃晃的老夫
少妻在等  當寡婦  當小富婆
忍耐的走「錢途」...

老先生不是要妻  只要空蕩蕩的屋子多個人影
三餐有吃的  死了有人在旁
別讓鄰居聞到屍臭就好
要的僅僅這一點  娶個伴屋人 

有老戰友告訴他
你少年妻外面有男人  看緊一點
會被柺走  人財兩失
老命不保啊…
老先生聽而不聞  搖一下手
「別管人家的事…」
是你的老婆啊 
老先生端一杯茶
「你喝看看
武夷山的茶」
老戰友搖頭嘆氣

名山名茶卻喝出愁眉不展來

少妻常帶男朋友回家
玩撲克牌
唱卡拉OK
老先生端一盤櫻桃：

「好吃 補血 多吃點…」

妻子說她要到南部玩幾天

老先生慢慢的走進房間

拿一疊鈔票

給少妻去玩用的

男朋友的車在門口等著

老先生告訴他倆

車開慢點  好好的玩

汽車排氣管帕__帕_…

給老先生黑煙抽 揚長而去

老先生趕到醫院急診處

看到昏昏迷迷的妻子

頭 手 腳…

都包裹白紗布透著血跡

車撞車__傷痕累累

「大夫！用自費貴藥

治療好最要緊

………」

住院十二天

回到家

日夜照顧妻子

「妳的朋友住那一家醫院？

我去看看他…」

妻子搖搖手__不用看

他沒有受傷

他自己走掉了

還是路人打電話叫救護車

送她到醫院

養兩個月病

老夫都坐在床沿打盹

餵她食

擦拭她的淚__別哭

很快就會好的

淚  是對不起  愧疚 湧流的...

老先生不敢上妻子的床睡__結婚以來都各睡一間房間
那是婚前約定  做伴  不圓房…

妻子拉拉他手

挪身空出床位__叫他上床  睡…

好景不常

三個老戰友來收房租

要收回屋子

並告訴其妻子__這房子是我們的

他一無所有  老先生愣住

張幾張嘴唇__說不出話來  氣幾十年戰場餘生的好友

「他騙妳的  沒有房地產

我們借這房子給他  做面子

不是他的………」

老先生氣朋友無情義

害他的病妻傷心

「老公！」

老先生疑惑的老眼帶著問號看妻子

叫誰啊？  那男朋友嗎？

妻子的眼睛看他  對他說__老公

我們去租個小房間來住

我去做雜工賺錢__餓不了

我們走

「我沒騙妳啊…..」

「別說了，以前的話算了

我有能力養你！」

老先生拉戰友們到客廳

「你們搞什麼啊…….」

「老兄弟  你走老運啦

她是賢妻喔！」

戰友們對房間叫：「嫂子！妳老公不只這房子

還有很多積蓄

……」

房間傳出姣妻的聲音：

「我不要房子 不要錢

祇要老公！……...」

姣妻的手穿過老先生的肘腋

挾護著  慢慢的走  悠閒的走

路人很訝異的眼睛看著他倆

彼此互看__眼睛問對方

怎麼會這樣親蜜？

短短時間___下起「六月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