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寫這個經驗不再藏私
是因為看見越來越多為病而苦的家長與孩子

我們都很清楚年幼的孩子出入醫院的比率是非常高的
一方面是因為他們的抵抗力不足仍在適應這個污濁的環境
一方面是因為現代的細菌與病毒是越來越可怕了
這個現象在我們小三口之家也無法避免
每年我們總要使用多次的健保卡為蓁蓁掛號
必須騰出更多的時間照料生病的孩子
甚至需要輪流請假陪孩子看醫生或住院

同所有的家長一樣
我們曾經為此苦惱不已
曾經無奈又煩悶地看著孩子哭鬧卻束手無策
也曾為如何照顧小孩而爭執不休
更因無力改變現況而陷入膠著

幾天前我看著一位母親因除不去煩惱而對兒子歇斯底里大喊
當時那男孩正因聽到好笑的話大笑
可是他的母親卻對生病的他大喊：「你笑什麼笑！」
隨之那男孩再也笑不出來
不論你對他說什麼想引起他笑的話
我心想：生病的人都笑得出來，為什麼不讓他笑呢？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病得連笑都笑不出來才是更加令人恐懼的事
我並無意責備愛子心切的偉大母親
我也能體會為孩子生病而苦的心情
但如果連做家長的我們都無法用正向的心去面對無法避免的狀況
你又如何讓一個稚子學會面對自己無法逃躲的生命難題

去年十一月我和蓁因為不知名的病毒在長庚苦戰六天
經醫師指示回家休養後不到一天
我們隨即又到醫院因肺炎奮戰九天
在我們身邊換過四個不同症狀的大哥哥大姊姊
起初我也是自責又懊惱的母親
我清楚知道這樣的情緒並不能為我帶來任何幫助
家人輪流照料的用心用力也曾是我們的助緣
但我卻因此發現大家一起坐困愁城的滋味
為了擺脫這樣的困境
我堅決自己一人獨自陪伴
決心和病魔奮戰到底
準備好睡袋、衣物、日用品、繪本、蠟筆、紙……
我心想：我就不信會好不了，我到要看看這病魔要戰到什麼時候？
從此之後的九天
除了更換注射位置時蓁會抵死不從地哭鬧之外
我們一起在病房裡畫圖、讀書、說故事……
當針打在右手時我看著蓁開心的用慣用的左手畫畫
當針打在左手時我鼓勵蓁用右手塗鴉
我告訴他：「左手畫畫，右手畫畫，真好玩！」
心靈的糧食不足時
我就到一樓的上誼書局去搜尋可用的資源
造型汽球為我們帶來希望
我們把汽球做成小狗或兔子送給同房的病友、護士阿姨……
也請ㄚ嬤把汽球帶給家中的哥哥和姊姊
蓁和最後同房的姊姊隔空玩耍
姊姊還要求睡覺時不可以拉布簾
搞得兩個小孩你看我我看你的都睡不著
就這樣我們用渡假的心境度日
把家中的常用物品一一帶到病房
一副住在民宿的模樣
雖然蓁越來越瘦
病卻離我們越來越遠
住了這麼多天的長庚大旅社
也許老天爺覺得我們通過考驗了
於是打包了比來時更多倍的行囊我們開懷地回家增胖囉！

這樣的心路歷程帶給我某種不知名的力量
此時的我又遇到蓁生病了
基本上我並沒有太多煩憂
不像有些家長不耐煩地覺得：又來了，到底要輪迴到什麼時候？
像是某種信仰似地
我知道蓁會好的
除了按時吃藥之外
我們一如平常地過日子
做卡片、讀繪本、寫作業……
其實我們又何必這樣排斥生命中必然會來的生老病死呢
也許我們該努力的是－用正向的心境去過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

2005-06-12 18:17: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