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喪記事--2

第二次參加喪禮　是外公的

外公不是一個好父親　好丈夫　
所以一家大小的生活擔子　是外婆一肩挑起的
但外公對我們這一群內外孫來說　應該算是個老好人

次次回鄉下
最常和我們互動和照顧我們的是外婆
對外公唯一有的記憶就是　
他的臉總是紅咚咚（喝酒）和他喜歡拉胡琴

印象中
外公常拉著他的拿手絕活---二胡　
伊伊喔喔的唱歌給我們聽

我對他手上的二胡　最感興趣
偶爾跟他借二胡來玩
他也不小氣　一定會答應
所以　我胡拉過好幾次的二胡

那時
常常見外婆罵外公　整天只知喝酒唱歌　家裡的事都不管
我以為　外婆不愛外公
所以常常這樣的罵他

但
外公去逝的那一年
我看到外婆哭得死去活來
我心理也很難過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愛情
雖然我不懂　但可以感覺到外婆對外公的離去的不捨

外公去逝的那一年　母親來回奔忙
一是要回鄉下協助外婆治喪
一是要回市區照顧還在就學的我們
另一就是家裡的店門生意　仍得繼續開張
才有收入養我們三姐妹

這時，狠心棄我們而去的父親　突然出現

母親並未趕他離開
心想：這非常時期　家裡多一人幫忙比少一人好
畢竟　這生意的專業功夫　當年也是父親教授給母親的

從小　我就一直都不得父親的緣
母親常對著我說：「不得怨你父親　誰叫妳不懂撒嬌
　　　　　　　　　看你兩個妹妹　不很好」

所以　從很小我就懂　沒得到父愛　是我自己造成的

當時父親又回家時
我跟他的關係　仍不怎麼得好

也許　他想拉攏我和他的關係
也許　他想讓我們這些做女兒的　知道他並不壞
一切的過錯　都是母親一手造成的

趁母親忙得一頭亂時
他居然偷了母親的日記

其實　母親日記的內容　我早偷看過了　
我連家中的記帳本都偷看過

那一年　我國小才剛畢業
我不懂帳　但我卻懂　
藍字代表　生意有賺錢；紅字代表　入不敷出

我曾問過母親
「連續好幾個月　都是紅字　你到底拿什麼在養我們？」

偷看日記的事，我更是早早自己去投案
母親並未責備我　只是笑笑說：「這樣不應該」

所以當父親偷了母親的日記
且過分的是　他利用家裡生意用的影印機
將整本日記一一複製後
她先拿給妹妹們看　並告訴兩個妹妹
「看！你媽媽討客兄　家裡賺的錢都養男人去了」

父親將複製的日記影印本拿給我看時
也如此對我說

但我心裡明白的很
「當年是你不惜為了外邊的女人　毆打母親　棄我們而去　
　不惜為了要和外邊的女人　成雙成對
　軟禁母親　簽下　一踏出家門　永不得見到小孩的不合理契約

　不惜為了外邊的女人　狠心羞辱我們母女　說我們都很爛　沒出息
　唯有那外邊的女人聰明美麗又大方

　父母離婚後
　母親再交男友　是問過我的
　是我鼓勵　是我同意她應該再交男朋友的....」

看過了日記複製本　無心聽父親對母親的漫罵
我心裡只想知道　原本的日記本　你藏到哪了
終於　我發現了日記藏匿的地方

母親自鄉下回來後
我一五一十的告訴　並跟母親說：「快去把它找出來」

母親藉故大掃除　卻只見到複製本　
燒掉複製本後
母親並無多的體力　管父親繼續對兩個妹妹洗腦

因為母親非常的孝順
對外公的去世　他心中是無比的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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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日記本　後來找到了

原來父親把它藏到鄉下老家去了
在辦完外公的後事後
母親問爺爺：是否看過父親曾把一本子　放回老家去

爺爺不識字　當然不知那一本本子是什麼東西
母親問他　他就照實的說
還帶母親一起回老家將日記本取回

說真的　爺爺對母親是疼愛的

父母離婚後
爺爺仍常常騎著腳踏車　到市區來找我們玩或小住兩三天
甚至會幫母親照顧店
爺爺說：他有三個媳婦　就屬我母親是最孝順的一個

所以當年父親外遇時
爺爺曾自責：不要生病就好了
就是因為自己生病北上就醫　才讓父親有機會外遇

當年
父親毆打母親給那外遇的女人看
爺爺就用掃把揮打那女人　趕她出門
爺爺說　他只認我母親這個媳婦　不認那狐狸精當他的媳婦

但
不管母親多努力
不管爺爺多反對
婚終究是離了

因為偷日記事件
母親再也不寫日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