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民眾在克里姆林宮前大罵赫魯雪夫是笨蛋，結果被控的不是誹謗元首罪，而是洩漏國家機密罪。因為，絕大多數蘇聯人民都不知道元首是笨蛋。

如今律師團提出「總統腦海說」時，就讓人想起律師團無意間竟洩漏了這個「絕大多數台灣人民不知道」的「國家機密」。

律師團洩漏了「國家機密」 【聯合報／楊湘鈞】 
 
台灣民眾對於法庭攻防向來陌生，如今民眾總算有機會藉由國務機要費案一窺法庭堂奧，審檢辯三方的言語機鋒，自然也成了聚焦點。

但要怎麼看這齣「北城法網」大戲？首先就得要認清審檢辯的角色。我國改採當事人進行主義後，其實已與民眾從「洛城法網」所獲得的美國法庭印象相去不遠，差別僅在於台灣法庭無陪審團。大體來說，就是看似在打瞌睡、台詞頂多是「抗議成立（不成立）」的法官在上，檢察官與律師則是極盡演辯之能。

但觀眾怎麼知道「真相終於水落石出」的戲劇最高潮來了？其實不在法官最終下裁判的那一幕，而在於某句關鍵台詞的出現，這時，導演的手法多半是迅即將鏡頭轉到旁聽席或陪審團，照一照旁聽民眾或陪審員的呀！喔！嘩！其理在於，既然說詞無法通過「一般民眾常理判斷」，當然就是全案有罪與否的關鍵。

國務機要費案審理迄今，看似檢辯猶在程序問題打轉，間或扯出抹紅抹黃、或是檢辯一些爭議對白的庭外戲，殊不知全劇的關鍵台詞可能已經浮現：例如，當律師團語出驚人的表示，「機密存在陳水扁總統腦海中」時，如果你是這集「北城法網」的導演，就應該立即將鏡頭轉到旁聽席或法官席，看看他們有什麼反應。

冷戰時代，西方世界為當時的蘇聯創作了不少笑話，其中最精典的就是：有個民眾在克里姆林宮前大罵赫魯雪夫是笨蛋，結果被控的不是誹謗元首罪，而是洩漏國家機密罪。因為，絕大多數蘇聯人民都被矇了，不知道元首是笨蛋。

當聽到律師團提出「總統腦海說」時，就不禁讓人想起這個冷戰笑話，因為律師團無意間竟洩漏了這個「絕大多數台灣人民不知道」的「國家機密」。

法官也是人，更是必須依常理作出判斷之人。「總統腦海說」究竟是「國家機密」或笑話一則？且讓我們拭目以待法官的判斷。

【2006/12/31 聯合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