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眼睛真的是靈魂之窗,我應該對於窗邊猶如赤子般的靈魂感到可喜可賀?或者驚嘆於此亂世之中仍有人可以保持清明的心志,努力兢兢業業於文字,始終不離不棄的執著?
相約下午三點半以後的新光三越A8館伯朗咖啡,我卻因事耽擱到四點多才到,還因為不知道A8的伯朗咖啡有2樓跟3樓兩層,我和琦在3樓的吧檯用餐區之間來來回回踩了好幾遍,把每個坐在那裡落單的男性顧客都用力的瞧上好幾眼(畢竟認識了N年,也才在上一本書出版時見過一次面,臉孔有些模糊咧!),那些回望我搜尋眼光的眼神都帶著疑惑與怪異,還好我們沒有袒胸露背,不然就被冠上妨害風化的罪名。這時有人開始開口抱怨,怎麼不用電話連絡?阿咧……沒有電話說。日期、時間、地點都約好了,要電話幹嘛?誰知道會硬是各自一層樓等人。既來之,則安之,先點杯咖啡坐定再說。咖啡喝了兩口,心底暗自盤算只等到六點,還好何先生聰明,上到三樓查探,不然有人已經開始在腦子裡天馬行空的搜集要抱怨的辭句,準備回家時砲轟出去。
何先生各自送了我們兩本他翻譯的書,其中一本我們都早就買了,但仍高興的收下,雖然只在上面短短的題了幾個字,仍讓我們這兩個FAN高興的不得了。隨後就看到何先生苦著一張臉看著桌上那兩本『外島書』,嘴裡嘟噥著:寫什麼好呢?只見手裡握著的鋼筆蓋開了套上、開了套上,天都黑了,他還是苦著臉,嘴裡嘟噥著:就說用送的嘛,作啥自己買?不然就寫個給**然後簽名就好了。
那種慎重其事的表情像小學生作文課時對著空白作業簿的樣子,很想笑,也很感動,一個中年男人還能對於文字如此慎重的對待,怎能不動容?簽名如此,寫字時如此,翻譯也如此,怎麼台灣的文學閱讀風氣仍然零零落落?
看到何先生用鋼筆很慎重的寫下:「希望我的下一本書會讓你流淚。」這幾個字時,眼淚已經流下了,一個連寫句點都認真的人,誰還能不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