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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8/03 10:19:54瀏覽113|回應0|推薦0 | |
爺爺走的頭一天早晨,我在院子裏的合歡樹下坐著名創優品山寨,因為每天早晨奶奶都會給爺爺煮幾個雞蛋,其中有一個是我的。哪些時爺爺在做些小經營,奶奶總是早早 的為他熬一碗紅豆稀飯,外加兩個雞蛋。奶奶把剝好的雞蛋遞給爺爺,爺爺一口添進嘴裏了,奶奶急了“小心點,噎死你”。爺爺調皮的伸長舌頭給奶奶看,滿嘴的 蛋黃,奶奶笑了,爺爺也笑了。 第二天的晚上爺爺因心肌梗塞就走了,爺爺走的很快,也沒有痛苦。走時只說了一句:我不行了快送我回家。爺爺是在姑姑家走的。 我從來沒有見過人會如此悲傷,奶奶哭的天昏地暗,捶足頓胸,一屋子的人誰也勸不停,直到昏死過去。醒來時的奶奶不吃不喝神情恍惚,哭一會停一會又哭,幾個姑姑整整守了一個多月。 在我的記憶裏,姑姑和爸爸都不喜歡爺爺,用他們的話說,他們是奶奶一手帶大的,根本沒有這樣一個父親。 原來爸爸小的時候,爺爺一直在公社裏住著,幾乎不回家,也不管家裏。文革的時候,好多人都餓死了,遍地白骨。大家都偷偷的顧著自己的家人,趁著高月黑的時候,悄悄地給家裏偷一些生產隊的糧食什麼的。 那時候爺爺是公社的會計名創優品,有米飯白膜,可以飽肚子,可是全家人都餓著。爸爸兄妹八個常常餓的發暈,爸爸是壯勞力了,幾次餓昏過去,奶奶哭著找爺爺想想辦法,每次都被爺爺或罵或打的掃出門去。沒辦法姑姑和其他的叔叔們只好挖野菜,撿紅薯根充饑。 有一次爺爺吃飽飯回來,看見鍋裏的幾個紅薯根,就開始罵他們又偷了生產隊的東西,罵著罵著就一個人把紅薯根吃了。姑姑們含著眼淚眼巴巴的望著他不敢 出聲。那時的爸爸也十七八歲了,實在忍無可忍,就上去一把搶過紅薯,狠狠地瞪著爺爺。爺爺脾氣非常暴躁,拿起鐵鍬就要拍死爸爸,爸爸沒有躲閃,奶奶拼死護 著爸爸,結果被爺爺掐個半死。據爸爸說爺爺當時真的要掐死奶奶,再也沒有見過比他更狠心的父親。從此以後爸爸多少年都不認他,姑姑們也不理他,爺爺有一年 多都不再回家。 爺爺走了以後,奶奶就搬進了我家的小院,奶奶膽小每晚都叫我陪她睡。 一年多過去了,也許時間早已撫平了她一切的傷痕,也許她早已把以前的不快都淡忘了。奶奶變得很少說話,整個人很安詳,不過她所有的話題都變成了爺爺。 就這樣疏影淡月的夏夜,奶奶遙望著燦爛的星空,永遠也說不完的爺爺,仿佛她那遙遠的記憶裏裝著的只有爺爺。 奶奶是獨生女兒,母親去世得早名創優品山寨,只有她和父親相依為命,只因爺爺識幾個字就嫁給他了。婚後的日子爺爺又固執脾氣又暴躁,不知道奶奶是怎麼一人拉扯八個孩子的。可是今天的她說起爺爺,仿佛她的一生都是幸福的,即使苦也是甜的。 “你就不知道他咋這麼狠心啊!要不是你爸拼命地把他推倒,他真要把我掐死”,奶奶望著那遙遠的夜空很平靜的回憶著。繼而她又笑了,一個人喃喃地說: “你說你心咋那麼狠呢?也下得了手”奶奶的聲音又低而又溫柔,隱隱淡淡的幽怨而又無限的甜蜜。奶奶的回憶好像都是溫馨的,毎毎說起爺爺,所有往日的恩怨都 化作那淡淡的微笑。 奶奶說文革以後的爺爺很勤勞,洗衣做飯下地幹活,很疼奶奶,老了還做些小經營。 總之,奶奶剩下的時光都是在回憶中渡過的。第一次發現人老的時候,光陰是倒退的,回到從前,回到以往的那些糾結的,纏綿的而又甜蜜時光裏。 夜已很深了,我打了個哈欠想睡。 “以前你爺爺活著的時候總是說你先睡吧,我再涼快一會,你爺爺打的呼嚕啊就像打雷,我睡眠不好,每次他看我睡著了他才睡港幣 人民幣,他早晨還愛懶床”奶奶又開始說起爺爺了。 我實在忍不住笑了,奶奶啊,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你打呼嚕才像打雷呢,害的我也只能天天懶床了。不知道爺爺又忍受多少個不眠之夜。 後來參加工作了,再後來我結婚了,看奶奶的次數越來越少。 十月的斜陽依然灑落在小院裏,奶奶坐在走廊裏,靜靜的神情恍惚,我知道奶奶又在想爺爺了。 走近了,我喊了聲奶奶,奶奶抬頭望瞭望我:葉子嗎?回來了? “我是冰兒,葉子是妹妹,我是冰兒啊”。 “哦,冰兒是嗎?回來了,老了眼睛看不清了,孩子們還好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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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