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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3/11 16:13:17瀏覽231|回應0|推薦1 | |
自二零零七年末第一次來倫敦開始,每年都來此住了三個月到六個月不等,總計算起來超過兩年以上。 話雖說只有兩年多,但在以倫敦為中心,到處出遊的時間,遠比我住過的檀香山多了好幾十倍。 一九六八到七零年間,第一次踏上美國的土地,我在夏威夷大學住了一年九個月之多,但因經濟問題,在那兒沒有車輛代步,就等於沒有雙腳,寸步難行;又因當時的國內環境,去了那兒,每日戰戰兢兢,汲汲於功課,連世上馳名的威基基海灘也只去了兩三次,也都是朋友帶去觀賞美人遊客曬太陽和戲水,自己則沒有下海游過水;身上雖也帶了一個小照相機,也不會想多拍照留念。現在想起來,真的,像極一隻呆頭鵝,笨得要死。 檀香山全島海邊都是公園,每幾公里就有一所小休息站,站裡有衛浴設備及許多烤肉用的木柴,站外不遠也有堅固耐用的原木桌椅備用,為遊客設想周全令人印象深刻。特別在一九六零年代自台北去的我,真有如走入人間樂園的感覺。因為在台北附近只有陽明山和碧潭兩處公園,碧潭除汎舟外,沒什麼好玩的;陽明山在春天有櫻花可看,但開放的區域有限,也沒有整理的很好,更達不到賓至如歸的地步,故眼看夏威夷只要人們能到的海邊都是公園,公園又極盡所能,以遊客為至尊,討好遊客為目標,施盡全力建設,並視遊客安全第一為己任,怎麼不教人嘆為觀止?而且不僅夏威夷檀香山本島,我去過的幾個附近島嶼,只要是公園都有綠油油的草坪、花木、安全步道和烤肉區,烤肉區內都有類似的烤肉設備,確有天上人間的氣勢。 對於遊客的安全更是重視萬分,記得有一次從廣播中,聽到他們的研究船,在離威基基海灘外三十公里的海域,發現一條不明來源,七、八寸大小類似鯊魚的蹤跡後,全島立即如臨大敵,動員全部官民機構,追蹤其由來,並警告大家注意鯊魚的可能攻擊。直到研究船捕捉到該魚,並證明全海域沒有攻擊性鯊魚的存在,完全排除有鯊魚的危險性後,大家才鬆了一口氣,繼續奔往海灘戲水。 在公園烤肉好像是美國公園的特色,我在加州聖荷西看到的社區公園,幾乎每到週末,人山人海,大人都聚集在那兒烤肉,男女孩則玩各種遊戲,或慢跑,或打球,但禁止酗酒。 除了夏威夷外,我還在漢城與南非首都各居住過十年以上;美國也因小兒定居在那兒,去了不下十次,可是都沒有像近幾年退休後,在倫敦能放下心,無拘無束,專心遊覽;從南到北,由東到西,只要有名的旅遊景點,王宮城堡、博物館、美術館、舉辦世界級比賽的高爾夫球場、網球場或名人的故居,如達爾文、莎士比亞和邱吉爾等的,都會慕名前往參觀閒逛。 日韓的許多宮殿改建的公園,也整理的美輪美奐,其細緻與英美的相比,有過而無不及,以人工種植的花草取勝,巧奪天工,並以宮殿建築的歷史性為主題,性質有些不同,地方也不若美國的自然粗獷,也沒有倫敦的寬闊,且收門票;英美市中心的公園大都兼有多用途的運動場功能,不但不收費用,且鼓勵大家去休閒散步,也是球類活動的好地方,更是一般市民推著嬰兒車,溜狗的好去處。 在英國公園散步是我滯留那兒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份。起初我是去散步快走,作為我日常的運動,但久而久之,也發現逛公園的樂趣;後來進一步,學習觀賞和拍攝鴛鴦、黑白天鵝、灰鶴及一些台灣難得一見的候鳥水鴨,而自得其樂。 過去四年,我去最多的就是攝政公園。在倫敦市中心有五個公園:這些公園大都是王室原來的狩獵場,乃王公貴族騎馬遊憩和打獵的場所,離開宮殿不遠。後來才由王室捐獻出來,設立皇家公園,現在仍由王室管理中,可以說是王室對倫敦平民老百姓最大的貢獻。 白金漢宮附近有綠園和詹姆斯公園,詹姆斯公園西端接著海德和京斯敦公園,只有攝政公園在市區的西北邊。公園北邊有倫敦動物園,西側還有攝政運河,沿著公園環繞過西北全域。 我們常在週末上街,先去白金漢宮,看人山人海的觀光客與御林軍交接儀式,再穿越過詹姆斯公園,去市區中心吃頓日式午餐,或到華埠吃飯打牙祭。 海德和京斯敦公園以一條馬路為界,東邊是海德;西面是京斯敦。海德公園的東北角是很有名,人們站到肥皂箱自由發表政治言論的地點;南邊有片寬闊的人工湖,湖上沒有飛鳥水鴨,可以休憩的灌木叢、人工的小島嶼,或浮草木樁,所以較少外來的候鳥奇禽。倒是東側縱貫南北的樹蔭大道,兩側楓樹的樹幹有幾人抱粗,高聳入雲,至少有十丈高,氣勢雄偉,走在樹蔭下,人會感到很渺小,叫人敬畏和意會到大自然的偉大,增加人們深謀遠慮,高瞻遠矚的胸襟。東南角有他們歷史英雄威林敦的紀念博物館,讓人時常可以想到他的豐功偉績。 倫敦的公園有賣酒的Café,這是美國市區公園所沒有的。如在攝政公園瑪麗王后花園的露天戲院及其附屬餐廳皆可買到酒喝,那些酒都還可帶進去戲院,邊看邊喝,也可將家裡帶來的一冰箱酒全帶進去,宛若回到莎士比亞時代看戲的氣氛,但卻嚴禁起火烤肉。 瑪麗王后花園有專人栽培名貴品種的玫瑰花,種類繁多,美豔到極點,馳名歐美,每年六月後的花季,人山人海,不少是專程慕名前來觀賞的。早期英國的植物學會就租用這些場地,作為他們園藝實驗場所,又經許多園藝人員長期在此培植改良,在多年的努力之下,不但培養很多新品種推廣到英倫各地,也受大家的肯定,而成為人們樂於來觀賞的主要景點。華人都忘了這兒是瑪麗王后花園,只看到繁多競豔的玫瑰花,而簡稱為玫瑰花園。 緊鄰玫瑰花園西側,有個小池塘,池塘在幾十年來,都有一對黑天鵝彷彿池塘的手護神,經常在那兒巡邏照護,不讓外來的候鳥水鴨破壞牠們平穩和平的生活。我幾乎三兩天都會去那兒探望牠們一次,如沒看到牠們的鵝跡,我就會胡思亂想,忐忑不安,因黑天鵝主要產地是澳洲,歐洲非常罕見和名貴。但據我在那兒邂逅,四十幾年來經常來訪的英人杜尼告訴我說,牠們怎麼來的不得而知,但老的一對不見了,過一段時間,自有新的一對來接班,大概是園方的安排吧,叫我不必擔心。 每年初冬開始,很多種北海的海鳥會南下,來這公園避寒,一般都可以與公園的飛禽和平相處,但在湖泊結冰時,禽類可遊水的面積減少,主管二十多公頃人工湖泊及五公頃小池塘的公母黑天鵝或白天鵝都會出動,沿著沒有冰凍的湖面,嚴厲地逐出外來的飛鳥水鴨,離開牠們的勢力範圍,動作一絲不茍,過程也非常有趣。 我就曾看過一雙天鵝,發現一隻落單的雛天鵝,雖然鵝身龐大,遠比牠們壯碩得很多,但牠們無懼於身驅的大小,左右分開,包抄過去,然後圍逼外來者到一個角落,兩鵝使用牠們有力的鵝嘴,毫不留情地掐著外來的雛鵝的脖子不放,幸虧我們幾個遊客設法拋棄木塊把牠們驅趕走,外來的雛鵝方能安然無恙地游開,否則真會發生鵝命案。 在攝政運河發現鴛鴦以後,我就迷戀上那些從大陸江南移植過來的美麗的水鴨,不僅開始追蹤牠們的老巢,以及牠們主要休憩地區, 鴛鴦不像其他的飛鳥水鴨,為了尋覓食物,可以拋頭露面向遊客求乞,反而只要有點人們走動的聲息,牠們就遠走高飛,避開人多的地方,找到寧靜臨水的草叢,結群追逐玩樂,不跟異類來往。 有次我在公園西南側發現三隻公的,一隻母的,四支躲藏在離開人行道一百公尺外曬太陽。因為我們曾在附近的樹梢上,眺望到牠們在樹枝間,有如幾片彩雲飄飛,印象深刻,才知道在這附近尋找。可是在那星期假日,來往的遊客多如過江之鯽,尤其小孩們的呼叫和打笑聲音,不一會兒,就把牠們嚇跑了。 最後老伴眼尖,終於在幾個禮拜中,讓我們發現有三、四個地方,是牠們最常出沒的秘密場所,幾個常在公園觀鳥和休閒的人,看到我拍的照片後,也驚訝幾十年來沒發現過有那麼多,又華麗的鴛鴦棲息在公園裡。我也自此而後,來到公園沒看到鴛鴦的話,有點像去了朋友家,沒看到主人般的惆悵。有時,頑固地像極孩子時期,有非找到牠們一二,不想回家的心理,急得滿園莽撞,滿頭大汗,走遍牠們休憩的幾個地方。 老伴常取笑我說,攝政公園宛如是我的後院,每週會去逛三幾次,探視那些鳥朋友。興趣也由散步轉變到會觀賞公園內的花木景觀、飛鳥和水鴨。停留在公園的時間則也越來越久,老伴從來對公園不怎麼關心,因受我的渲染影響,最近已經玩到流連忘返,還拿著她的小照相機,跟著我到處閒逛,隨心所欲的拍照。心血來潮時,興趣還遠比我大,玩得不想回家,叫我要回去的話,可以先走。兩個人很快的結伴去遊公園,一去至少三兩小時,或整個下午。 現在回到台灣老家啦,什麼時候又有機會去看看,我所熟悉的那些花木和鳥朋友們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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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