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向後方，從煙霧之中看著Alex，他臉上從容赴義的凜然神情讓我覺得可笑。

　　「你真的很白目。」光說還不夠，我用力地翻了一記紮實的白眼送給他。

　　他瞪了凶狠一記回應我，看了一眼哭到抽抽噎噎的我媽，刻意壓低聲音說：「你才白目！你為什麼什麼話都不說！讓我一個人在這邊演獨腳戲。」

　　會開始抽起菸，就是愛上那股灼熱空氣一路燃過舌頭、喉嚨，最後充滿肺部每一個肺泡，這種感覺太過癮，什麼鳥事都可以在這瞬間拋諸腦後。當我還是清純小少男的時候，我覺得老爸一切都好，就是不喜歡他抽菸，身上那萬年菸味總讓我在吃飯時隱隱作嘔；我猜，我老爸大概就是因為這種無法對外人道的爽快感，所以遲遲戒不了菸。

　　我深深吸了好大一口，再緩緩地往Alex臉上吐去：「你的計畫根本不在我的計畫裡，為什麼我要說話？」

　　「我還不都是為了你！」

　　算了算了，跟這種自以為「都是為你好」的人沒有什麼好爭論的，因為他從開頭就錯得徹底，那怎麼可能跟他辯出任何對的結論？

　　認識Alex是大一。

　　「自我介紹」是菜鳥專屬的活動；台下一雙雙等著看好戲的眼，讓我覺得上台的自己就像一隻穿著衣服會鞠躬哈腰、訓練有素的猴子。不管如何，我還是努力壓抑下不舒服的心情自我介紹，因為要在新團體中存活，這是必須克服和表演的重要關鍵。

　　「我是蔡文武。我爸從小就希望我文武雙全，不過他忘記我們姓『蔡』。」從小到大自我介紹了五、六百次都是同一套說詞，我知道說這句話帶來的效用。

　　果然引起台下一陣哄堂大笑，十五分鐘後我成為班代。

　　我利用下課時間一個個和同學說說話，順理成章的用新身分留下大家的連絡資訊。輪到Alex時，他邊寫下名字和電話，邊對我拋媚眼；我客氣地笑了笑，假裝沒有看到快速離去，心裡面想著下次非必要絕對不會接近他！

　　事實證明很多時候都是「計畫趕不上變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