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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07/25 01:46:19瀏覽1032｜回應0｜推薦27 | |
...........................................................3 突破障礙 第二次住院後，這是全家人到藤田保健衛生大學醫院探望亞也所發生的事。 「我沒辦法打電話回家了……」 「因為公用電話很多人排隊嗎？這個星期家裡都沒有接到妳打的電話，我們還以為妳已經治好戀家症了。」 「因為打到一半就斷了……」亞也低頭說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亞也沉默了，周圍一片死寂。 亞也這時滿臉通紅，大顆大顆的淚珠從眼眶滾落出來，我這時才驚覺到一件事，瞬間感到背脊發寒。 「你們等一下哦。」 我急忙搭電梯來到一樓，往公用電話投入十圓硬幣。 我轉了一個號碼，接著將話筒移到耳邊，過了大約五秒鐘，就聽到斷線的「嘟嘟──」聲。 亞也的手指因為無法施力，因此也無法持續轉完電話號碼，最後只能癱坐在公用電話前喘息，連返回病房的力氣也沒有。 亞也一直用比別人多一倍的毅力來實行復健治療，忍受注射帶來頭痛、噁心……等副作用，可是，幾天前還能輕而易舉做到的事，現在為什麼不行了呢？…… 這個事實意味著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可怕變化呢？ 如果想不出合適的對策應付這個現實，等等該怎麼向待在病房裡的亞也交代？ 在這之前的亞也雖然行動不便，但只要花些時間，舉凡吃飯、大小便、洗衣服、去商店購物…等簡單的活動她都能自行解決。 也就是說，亞也未來的人生裡「做不到」的活動還會不斷增加…… 絕不是無法撥電話那麼單純了。 治療惡疾、和殘疾對抗，看起來好像是同一件事。但對於亞也而言，卻等同是和兩件事抗爭。 她必須擁有與惡化病情頑強周旋的忍耐力，以及克服障礙、盡可能獨立生活的決心，如何在這之間找出平衡點，這對於年輕的亞也而言，負擔實在太過沉重了。 我很擔心獨自待在病房的亞也，雖然腦子裡一片混亂，但還是努力振作去販賣部買了飲料給她。 我把需要洗的髒衣服統統放進籃子，讓三女兒理加推著亞也乘坐的輪椅，三人一起前往一樓的投幣洗衣房。 趁著洗衣機在運轉時，我們一家人一起外出散步。 「亞也姐，妳想去哪裡呢？」理加用盡全身力氣推著輪椅，帶著亞也在廣闊的醫院前庭裡轉來轉去。次女亞湖一直跟在她們後頭說很危險。 我們夫婦二人坐在石凳上，默默注視眼前的畫面，這種溫馨的氣氛，讓我不禁產生亞也明天就能出院的幻想。再看亞也，她的臉上綻放燦爛的笑容，大概也感受到家人之間的愛了吧？ 我們去醫院內的販賣部，紙巾、衛生紙、點心、水果每樣都買了一點。看著理加一味挑選自己喜歡的點心努力放進籃子，亞也瞇起眼睛，望著她可愛的模樣。 今天回家前，我告訴亞也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推著她來到公用電話前，從口袋裡拿出一支簽字筆讓她握住。 「妳試試用這個轉動號碼盤。」 亞也緩緩撥打家裡的電話號碼，雖然很慢，但總算成功了。 只要把話筒橫擺在旁邊的桌子上，再用兩手固定話筒、側耳傾聽話筒傳出的聲音就可以了。亞也高興之餘，笑逐顏開地望著我。 「0K，把話筒放回原處吧。別忘了我們家現在可是沒有人哦。亞也，媽媽現在要問妳問題了，要好好回答我哦。妳記得學生時代的某一天，家庭作業是一道很難很難的數學題，妳想了半天也沒辦法解答。之後，困擾的亞也面臨著四種選擇：一、哭；二、責怪自己很笨；三、查找參考書，努力設法解決問題；四、放棄不管。來，現在妳從一到四中間選擇，亞也當時採取的究竟是哪一種呢？妳用手指回答媽媽。」 亞也似乎欲言又止，用一臉詫異的表情慢慢伸出三根手指。 「對。妳當時選擇的正是三──『努力設法解決問題』。而現在，妳的態度仍然不能改變，還是妳想改選四，放棄不管呢？」 「還是……三。」 於是，我和亞也談論起主題。 「現在的妳因為手指無法隨意活動，導致不能自由撥電話，即使想和家人通電話，卻因為聽不見聲音而因此沮喪。可是若妳就此放棄的話，答案就變成四了哦。剛才用簽字筆做了一下試驗，不是成功了嗎？這才是選擇三的態度啊！遇到做不到的事情時，動腦筋想一想，好好思考一下。人的智慧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但是，即使亞也回答一或者二，如果沒有三的決心，智慧的源泉也必定會乾涸的！一根手指不行的話，五根手指一起用不就可以了嗎？右手不行的話，就兩隻手一起用啊！」 只是，就連使用簽字筆也無法撥電話的那一天，或許很快就會到來了吧？ 身體得到殘疾後，這是亞也第一次遭遇「無法做到」的事情。 和殘疾抗爭，換個說法就是和自己抗爭。這也是她從今以後人生中最大、最重要的課題。 我祈禱今天的談話，能夠成為鞏固亞也今後生活態度的根基。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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