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歲的阿婆理髮師的故事
這家在中壢市中山路底 570號的『莉彬』美容理髮店;
是我經常去理髮的地方,原因是因為路邊停車方便,價格不貴,每次去幾乎不太需要用等候,還有理髮師,親切,都是老師傅級手藝,唯一缺點是店面有點老舊,但也顯示它的歷史----。
這位快要過80歲生日的阿芬姐,已經當阿婆了,問起阿芬姐,我才真是驚訝,
她15歲在苗栗學徒理髮,16歲後就來到中壢理髮到今天,已經超過63年,是【63】年,不是36年,太資深了;這也讓我好奇,她的理髮美容師的一生。
阿芬姐在16歲來到中壢當理髮師,經過5年自由戀愛,23歲嫁給了廖家當媳婦,也開始自己開店,哪個時候理髮費大約台幣16-17元,後來最高費用男士理髮有到400元,到現在103年以後,如果是純理髮不洗頭才台幣100元,和外賣場Quick 理髮一樣價格,很多行業都是這樣,和對手價格拼了,這樣的價格過程,也見證了台灣經濟成長及衰落。民國88年以後,阿芬姐到到現在得『莉彬理髮店』也有已經16年了。
民國73-88年間,阿芬姐在中壢市中山路的『國王理髮店』上班(被雇用),這家店舊址是在現在延平路與中山路口,現在渣打銀行(原新竹企銀)旁邊的『國際電影院』的對面。想想那真是很久! 很久! 以前的事,『國王理髮和國際戲院』早就不見了,那時真的是熱鬧、輝煌時代,也是台灣股票上萬點時,很多人快速致富,房地產飆漲第一波時代,這段股票高漲到下來其間,市區商家從理容院,換成泰國浴、三溫暖、保齡球、KTV。講到這些能有印象的人,那至少是50-60年級生或是更大長輩。
阿芬姐的臉上很少看到笑容,是超級冷靜,沉穩的人,說得更直接是『不苟言笑』;我陸續再問起她的過去,她的先生大她5歲,是做紙類機器的,她先生在民國93年時,在士林一家紙廠弄機器,被堆高機倒車時,不小心壓到----馬上送新光醫院,到醫院後,也救不回。那時她說『: 她心很痛 ! 很痛 ! 很酸很酸! 但是哭不出來。』想想她先生過世時,阿芬姐是快70歲,她先生是75歲,都是應該退休的人,應該含飴弄孫歲數,但是這些長輩都有這『台灣人-油麻菜子的勤奮。』令人感佩 !
到現在,阿芬姐,當店裏沒有客人來時,她不會跟其他同事打牌打發時間,她一有空就幫忙老闆娘洗菜、做菜,大家姐妹們都一起吃飯(她是員工,也算是計件賺錢,沒有底薪,她和老闆6/4分),她不需要帶孫子,她孫子住台中,有時輪休她可以不完全不出門,在家裡整理東西,打掃,她的兩個兒子常常說 : 媽媽 你不要這樣辛苦,可以搬來一起住,或是說不要在店裏做這樣久,早點回家休息。
但是這些勸勉話都是沒用。
阿芬姐說: 她能動,就要做;不要靠別人,她自己靠理髮賺錢,以前也都沒靠老公,老公做他自己的機器生意,年輕時玩過,也出國旅遊過,但是婚後自己開間理髮店後,覺得不應該放假常常出去玩;現在她也不會想跟老人會去爬山、搭遊覽車去旅行或是去唱歌,她最討厭KTV,卡拉OK,那種很吵的聲音,很多人搶這麥克風,唱得聲音大聲又有點難聽,她覺得要靜下來才好,因為大聲她會煩躁。
我一再問她一些過去的事,她一時想不起,也有點不想說:理髮這63年來,她說當然有特別的事,誰都曾年輕,只是----,(都過去了----)。
她台中兒子,做建築相關行業,常常要應酬,還有媳婦會唸她兒子不顧家,有時候會吵架(她有點覺得,媳婦應該多給他兒子一點空間及自由)她有點掛心;還有另一個兒子,當建築設計師,都在電腦前辦公室裏,很聰明,有賺到一些錢,但是都45歲了,還沒結婚,這是她另一個掛心的地方。說到這裏,我都可想到我桃園縣新屋鄉鄉下的81歲媽媽,都有相同疼惜兒孫的一輩子牽掛。
阿芬姐,都走路來店上班,店裏沒有客人時,就折四色牌打發時間,別人是玩四色牌,打發時間,或是小賭;她是折四色牌,賺錢,可以折出【置物桶,紙鶴,熱湯墊----】,然後賣給喜歡的人。那個圖片置物桶,一圈約2000多片四色牌,有八層高,還有上下蓋,我看有3-4萬片,她2天可以折一個,那個圖片上綠色置物桶不含上蓋大約大約賣:800-1000元,客戶有訂做,她才做,同樣的,她放假在家裡沒事,她也一樣做點家庭手工,賺點錢,就是她說的,【能動就要做,不需要靠別人】;哪一天不能動,就算了;
我問她,你對中壢市或是政府哪裡施政作不好,她說: 都很好;她還是說: 我是辛苦人,嘆甲人,不什麼好抱怨,沒什麼好期望政府的,自己做好,自己能靠自己最重要。
如果說: 阿芬姐,這個快80歲的理髮師,用一幾句話來形容;像是台灣很多我們的阿公、阿婆、阿祖一樣,鞠躬盡瘁,一生劬勞;卻是充滿自信及無懼;
她折四色牌做一些寶貝飾品,讓她冷靜、嚴肅的眼神中,充滿喜悅及成就,這些是她的精神依靠、她的光采。
我這一年多來理髮,這次收獲最多,我更感動於台灣各地的資深長輩 ! 不伎不求,勤勉敦厚,如油麻菜子,綠化荒蕪黃土;給後代子孫●滋養及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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