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14/01/26 18:45:07瀏覽4456|回應0|推薦1 | |
做為一個異鄉人,知道當地生存法則才能安穩過活。 在假日市集巧遇了給我們很多當地情報的亞洲商店夫婦,娶了台灣女生的澳洲老闆保羅看了看四周,把才剛到此地四天的我拉到一旁小聲的「經驗傳授」,節錄重點為下:「不要和原住民有眼神接觸,不要對他們微笑打招呼,不要讓他們走在你身後,他們只要一靠近,你就繞路走。」簡化成一句話就是--「(對他們要)沒禮貌!」原因是他們的腦袋很原始,你一友善,他們會認為你是示弱,是可以欺負的;裝得很兇,他們才不敢靠近。 不是要歧視原住民,但這一年來愛麗絲泉(Alice Springs )的治安又惡化了,他叮囑我「天一黑,千萬不要出門,即便是男生也一樣,夜裡更不要到河床叢林走動。」從一個居住在愛麗絲泉十四年的居民口中,我得到一個恐怖的輪廓,理解了自己來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危機感油然而生,開始過得提心吊膽。 「資訊」就是這麼一回事,一旦知道,就怎麼也無法從腦袋刪除,它改變你原先的行事規則,對這世界的認知和態度,使動則得咎的生活又多一道警世格言,一道捆綁的鎖。 沙漠紅土地的北領地(Northern Territory)是澳洲原住民的大本營,住著全澳洲三分之一以上的原住民,華人背包客暱稱他們為「阿寶」(Aboriginal)。愛麗絲泉更是附近幾個原住民聚落的中心點,提供日常生活採買的所有物資。這裡的原住民是Arrente族,皮膚黝黑、身材矮小、頭髮捲曲、有一個大而塌的鬃獅鼻,據說力大無比。 他們不穿鞋,也沒有洗澡的習慣,經過他們身旁時,常會聞到濃濃的體臭味。他們的手藝很巧,畫作色彩繽紛,在黑底白底圖紙上畫著叢林、袋鼠、火、紅沙土、草地和祖靈的抽象圖案,還有紅粉紫綠的風鈴草般的花卉,手藝巧者,假日就到Todd Mall John Flynn教堂前的草地上展示他們的畫作。
澳洲白人長期佔領原住民的土地並強行隔離政策,將十萬名原住民兒童帶離其原生家庭,送到寄養家庭或奴役為僕,以同化他們。(後來他們被稱為失竊的一代1885~1969 or 1910~1970 The Stolen Generation) 在約莫一百年後,白人後代子孫自知理虧,要彌補祖先的過失,決定以很大很大的一筆補償金作為土地租賃金,分期償還給當地原住民,並興建學校、房舍、醫院等社會福利措施。 然而,幾十年的燒殺擄掠、貶抑、仇恨、防堵讓彼此失去信任。白人建得學校,因為怕被同化,所以不讀;白人建得屋舍,因為怕被同化,所以不住,繼續維持老祖先的傳統,在白天熱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夜裡低溫到零下、讓人凍得直哆嗦的Todd River河床上升火紮營。(這裡可是沙漠中心啊!)白人發得補償金,因為是應該的,照領。 由於沒有金錢觀念,當然也不知道如何理財,但以扣上「歧視」的帽子,禁止白人干涉他們如何用錢。不用工作就有固定收入,當然也就不需要勞動了!整日無所事事,一領到錢就去買酒,先是夜夜買醉,再來是日日買醉。原本立意良善卻缺乏制度配套的政府補償金成了荼毒了原住民青年心靈的殺手,侵蝕了他們的未來。 長期的酒精荼毒,讓人性的劣根性一一浮現,偷拐搶騙、暴力、強暴都出來了!北領地的當地新聞做了「愛麗絲泉的治安特輯」,報導說”又”有一個女性背包客因為睡在車上而被強暴,新聞裡還Live播放警察逮捕一個正在發酒瘋,強行要進汽車旅館對裡頭女性不利的原住民咆嘯畫面。一看完新聞,我立馬就到後院房東留下來的傢私裡找武器防身。 撇開大部分會說英文,正常過日子的好原住民,這群仍然迷失在酒精裡的原住民,像顆不定時炸彈遊蕩在城裡四周,當他們喝醉酒聚眾成群時(機率特高啊),總讓人寒毛豎起、退避三舍。依照建議,平時外出行走,我用極粗的鐵鍊鎖住腳踏車防範被偷;夜裡下班時,先觀察四周,再狂飆飛奔回家。連續三個月就這樣繃緊神經靠老天保佑地過下來。 事件一 歡喜共度各自在餐廳找到晚班工作的興奮後,我和室友Lily約定,下班時先在我的餐廳會合,再一起走回家,互相有個照應。誰知倆人一出餐廳,才牽了腳踏車,就看到一個中年女子尖叫著跑著回來,大喊「叫警察,叫警察!」餐廳裡仗義的客人衝出去查看,跑向遠處肇事的一群原住民青少年,沒多久,因寡不敵眾跑了回來。接著女人的丈夫出現了,鼻青臉腫,滿頭都是鮮血。原來,他因為好奇,拿相機拍攝這群青少年,少年們被激怒,就把他揍了一頓,而現在這群人還四散在我們回家的路上。 目睹這樣驚心動魄的一幕,我和Lily對看了一下,決定繼續待在餐廳裡觀察狀況。剛剛跑回來的客人勸我們不要冒險,直接叫計程車回家。雖然一窮二白,我們決定花錢保命,把腳踏車放在後車箱,一路和計程車司機熱烈討論著愛麗絲泉自保之道回家的。
|
|
(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