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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0/12 04:44:37瀏覽234|回應0|推薦2 | |
我遺失了我的母親,或許該說是她遺失了我。 她生病了,一種會漸漸忘記自己和我們的病。 我很早就離家,為了我心中覺得可以觸碰得到的夢想。 我曾經花了很多年的時間,在看來可以恣意揮霍的歲月,揮霍了我母親殷殷盼我回家的機會。我是家裡唯一的女兒,是我爸媽連續三個兒子之後的最後期望。
懷我的那一年,我母親被醫生誤導或許她肚子裡的這胎又是個男嬰,而曾一度想把我拿掉,畢竟,當時的日子並不好過,而我父親對於擁有一個女兒的期望遠遠大於或許會到來的第四個兒子。於是,我母親流著淚,喝了一碗當時鄉下產婆給的流產藥,然後心痛地躺在床上,揪心地等待這個小生命安靜的離開,就像他安靜地來到她身體裡一樣。
或許那碗藥的藥效不夠,或許是我執意的哪裡也不肯去,頑固的、賭氣般的留在我母親的肚子裡。當晚,我母親做了個夢,她夢見一個慈祥的長者抱了一個女嬰給她,然後,對她說,這是給妳的。 是的,我聽起來好像一份禮物,一份來自不是註生娘娘(因為她夢裡的慈祥長者是位男性…..)總之,也或許是上帝,或哪個不知名善心救命恩人救了我一命給我媽托夢,讓我有機會來到這個世界上,而且真的是個女娃兒,不然我可能會被送養吧我想~ 故事並不是如大家想得這樣,我是家裡唯一的女兒,所以受盡恩寵,哥哥都得讓我,我是家裡的小霸王之類的,錯!我從小就愛哭、膽小(除了勇於打哥哥們的小報告這點不害怕之外)種種女孩子小時候的缺點我都有,我愛跟著哥哥們出去冒險但又容易反悔想回家,以至於我哥哥們選擇遺棄我,自己去玩。現在的我是可以理解,但當時我只覺得被他們丟下。寂寞之餘,從小學開始我便開始生病,一場又一場,甚至身體虛弱到一個禮拜只能撐著去學校上半天課,我爸媽幾乎是帶著我全台灣到處看醫生,只要是聽說哪裡有厲害的醫生,就帶我往哪裡去,而且只要同一家兩次看不好,他們就會換另一家,中醫、西醫輪流交替著。
當時沒有健保,看醫生不便宜,對我們家來說,當然是一個很大的負擔,我記得很清楚,我曾經有一天早上醒過來,捏住我自己的鼻子不讓自己呼吸,想說,如果可以這樣死掉的話,我就不會成為爸媽的累贅了。那一年,我十歲。
想當然爾,那招停止呼吸沒有成功,膽小的我又不敢嘗試太激烈的手段,於是,我就決心假裝自己好了,開始恢復去學校上課,雖然我還是時常會在早上朝會站太久時暈倒。我始終不知道那兩年我到底是得了什麼病,怎麼開始和怎麼結束的,總之,我在升上國小五年級之後,那病就好像沒來由的一陣風,沒來由的自己無聲無息地散在空氣中,沒了,看不到、嗅不到、也不確定它有來過的痕跡。 然後,病好之後的驚喜,是我無止盡的發胖,像吹氣球一樣的快速卻不合邏輯,我胖到連母親都忍不住勸一個正在發育中的我少吃一點。我的身體好像有一個自動調解系統,當我胖到一個無法無天的境界之後,它又突發奇想的把我這顆氣球泄了氣,我似又回到人間煙火。青春期的我,從膽小轉而為害羞,又從文靜突變為熱血。從學校畢了業,我便暗下決心離家北上,天真又無知的開始我人生中,從誨黯為序幕到可以笑著流淚的第一個十年。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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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雜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