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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
2012/01/14 14:00:00瀏覽417|回應0|推薦0

199X5 某個星期六

躺在病床上的父親從加護病房裡被兩位醫生、三名護士迅速的倒退著拉了出來。分散停駐於走廊兩側的人群,沿著後退的病床空出的位子向後倒著走。父親被拉進急診室裡,護士替父親將呼吸器取下,開始了一連串的急救動作,醫師手握電擊器擺放在父親的胸膛上,電擊器與他的身體同步的顫動著。醫師移開了電擊器,護士塗抹於父親胸膛的軟膏,順著她的手回流至上的牙膏狀軟劑之中。兩名醫師交替的位父親做心肺復甦術,父親的呼吸從急促轉為緩慢。護士將插在父親手臂上的點滴瓶換下、平穩的撕下上頭的創傷膠帶。

急診室外頭不斷閃著紅燈,是停著的一輛救護車。父親被抬上另一副擔架上,再次被向外拉了出去,所有的救護人員拉倒退抬著他上了救護車。救護車司機迅速的把車向前開了一小段距離,紅白色的車子倒轉了半個圈子之後,從台大醫院向外飛奔退回了雙城街奶奶家小巷內。父親從救護車上被推了出來,抬上了二樓的房間內。房間四處都是血跡,床單上、棉被、毛巾、散落四處的衛生紙上滿滿的血液。爸爸坐回了床上,媽媽在一旁拿著沾滿血的毛巾在遞給了他。那毛巾上的血回流至爸爸的口中,毛巾的顏色變回了原本的淡黃色。毛巾回到了媽媽的手上,她快速的拿著它倒著回到了浴室裡。床單、被單上以及衛生紙的血都消失不見了!所有的血都回到了爸爸溫暖的身體上,他靜靜的躺在床上睡著。

爸爸倒退走出了房間,來到了飯廳。桌上擺的鍋子裡的湯剩下一半,菜也所剩不多。爸爸與伯父、姑姑、奶奶等人開心的聊著天。餐桌上的飯菜,轉眼間變得豐盛且可口。餐桌邊在此刻沒有坐任何的人,就只擺著豐盛的佳餚。大堂姊、哥哥與我一同幫忙將桌上的菜收回廚房去。菜餚一道道被伯母放入鍋子內悶煮著,由熟轉生、肉由灰白變得鮮紅、原本染上油的青菜轉為翠綠。整齊分裝好的食材透過菜刀的洗禮變回完整的樣貌。

爸爸跪在客廳的佛堂前,祭拜祖先。由於這天是他出院的日子,他因為肝硬化的關係已經在醫院裡躺了一個多月。在醫生盡力的治療下,爸爸的病情有了起色,醫生說他可以出院了。所以這天他離開了醫院回到了家中。

爸爸一直以來都是我最喜歡的玩伴,兒時的我老愛在爸爸身上爬上爬下的。爸爸住院的一個多月對當時年紀還小的我來說特別的漫長,當時媽媽也為了照顧他而不常在家。那一天,原本應該是開開心心迎接爸爸出院的日子。不過他出院還不到24小時又再次被送上救護車回到了醫院之中。那一天,房間裡滿滿的深紅色牢牢的刻劃在腦海之中,久久無法消退。

不過隨著時間的消逝,這一切仍舊漸漸的被抹上一層霧色,鮮紅的畫面色彩逐漸被刷淡了!如果時光機能存在,你有沒有想要回去的時間點呢?那一天是讓人無法忘懷的日子,要是可以回到過去,你會選擇那一天嗎?又或是更久遠的另一天呢?

( 心情隨筆其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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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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