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輯   鄕居野趣

滿園花香處處飄

打從小時候起，我就特別喜愛種花；當時住在山上，比較能夠拿到種子，且容易栽培的草花類，大約只有鷄冠花、萬壽菊、百合花三種。雖然它只是很普通的花，但是，我總是很用心的栽植，因此，到了開花期，芳香四溢，蜂蝶盈舞，添增了不少生活的情趣。

五年前，舉家搬到現居地，起先，租屋而居，以最小的空間容納一家八口

之眾，實有擁擠之感，經過一番計劃之後，遂購地自建一幢竹屋，雖嫌簡陋，但已寬闊多了。屋左尚有幾坪的空地。我們就利用來做菜園，種些應時蔬菜瓜果，倒也節省了不少菜錢；屋前的長條形空地，自然而然的就成為我栽花蒔木的專利了。

起先，從朋友處拿回一株淡紫色的菊花，我好興奮的種下這一株屬於自己所擁有的花兒。接著，三弟從學校帶回來數棵茉莉苗（這似乎夠不上說是苗，其實那只是茉莉花的地下莖而已），我並列了種下它們，不久，就發現從節間發芽了，後來只成活了二棵，如今已枝繁葉茂，每到春夏之際，那白色的花朵就開始展現在綠葉之間，散放著陣陣幽香，從傍晚到第二天的午後，茉莉花有單瓣種與複瓣種之分，單瓣種的花數多且較香，我所種的是屬於單瓣種。

每天早上起床，我總是習慣的拿著剪刀，將一些多餘或衰敗的枝葉剪掉，或者把已開過花的枝條剪短，好讓它早些再萌芽開花。因此，好長的一季，我們都可以享受到芳香的氣息，增進了心靈上不少的舒暢。

後來，不知從何處弄來了幾棵夜來香；夜來香，大蒜般的葉子，看來並不起眼，可是，到了抽出花梗之後，就開始展露其綽約的丰姿了，每個夜晚，它飄來一陣陣淡淡的清香誘惑著人，等你想貪婪的深深而聞，則又香味全無；突然，有意無意的，一股香味又隱約的飄來，它就是如此的吸引人，花期則又可以維持個把星期左右，倒不失為討人喜愛的香花植物。

有一株吊蘭是前些日子種的，那是由妻的娘家之鄰居處弄來的，我把它種在一個廢鐵罐裡，那修長綠色的葉片，鑲著白邊兒，倒滿清逸飄緻；這幾天，它已抽出一條好長的花梗，它那纖細柔美雅緻的姿態，總令人又愛又憐，枝梢開着幾朵樸實潔白的小花，是那麼嬌小可愛，另有一番韻味的就是節間又可長出幾株幼苗，並列在花間，益顯出其綽約的丰彩與情趣。

我有一個習慣，就是看到自己所沒有的花，就想得到種子，自己花費心血灌溉栽培，經過三年多的辛苦經營，所種的花不下廿種之多，如：葉片呈現彩藝的變葉木，開紅花清逸悅目的孤挺花，嬌美的鳳仙花，別緻的螃蟹蘭，玲瓏可愛的觀賞辣椒，葉色華美的彩葉芋，爬滿棚架晶瑩美艷的珊瑚藤，嬌柔細緻的蔦蘿，丰姿撩人的大波斯菊，花團錦簇的孔雀草，周年開花的日日春，造型奇特的葫蘆瓠，耀目美艷的向日葵，嬌巧可愛的韮蘭，月下美人曇花，香味素雅的樹蘭，還有大銀龍、鴨跖草、孔雀仙人掌、夜香木、五指茄、珊瑚油桐、鷄冠花等。

其中最值得一提的就是玫瑰，一共有三棵，它的花朵比普通的玫瑰大約小二分之一，是深紅色的，有絨布般的柔美光澤；普通的玫瑰開放之後，花瓣總是向外捲曲，成了尖角形，然而，我所種的玫瑰花，其花瓣永遠往裡彎，像含苞初放似的，就以這個姿態維持到凋謝為止，而且花期甚長，除了冬季較少之外，其餘的季節總是花開不斷。

每遇假日或者每天早晚之閒餘時間，我都會在這百花築成的花籬間走動，看是否有那些花兒又要開放了，那些該採種了，或者那些遭了蟲害，並且將枯枝雜葉清理乾淨，心中似乎也隨着開朗了許多。

在這簡陋的竹舍，能夠有花草點綴在自己的庭院裡，倒增加了不少的雅趣；在都市中，寸金尺土的環境裡，些許的花木，足以成為大自然的縮影。花香處處飄，無塵雅室，其樂無窮，比起那高樓大廈，心中的感受，確是充實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