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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9/13 10:38:36瀏覽54|回應0|推薦1 | |
隨 著鳳凰花的開放,我們唱出了憂傷的驪歌;本來父母不打算讓我繼續升學,那是因為家庭經濟的關係,然而教導過我的老師們卻認為我就此失學,未免有失栽培,於 是三番兩次的向父親遊說,終於答應我去考初中,雖然沒有參加補習,卻也輕易的考取了,因此,父母又得為我省吃儉用及張羅學費。那時候,我再度寄居叔父家 裡,為了不讓父母失望,為了不使老師們失望,我始終保持良好的成績來安慰他們,拿獎狀更是我的家常便飯。每個週末,我都用走的回到山上探望父母,順便幫母 親作一些比較輕鬆的工作,星期日下午再下山,每次我從父母手中接過一星期所需的零用錢時,頓感一陣心酸,雖然是小小的五塊錢,卻是父母的血汗換來的,我能 向父母說些什麼?我所能做到的就是認真求學,讓父母得到安慰。
三年的歲月匆匆溜走,老師們又在課外補習了,父母不再讓我升學,我也就算了,反正考上高中,費用更多,父母的體力卻更衰弱;雖然導師邱中光先生說要免費為我補習,我只有狠著心,辜負他的一番心意。
畢業後,曾經到斗六幹了一年店員,由於薪資太少,又碰上父親身體不適,於是立即整裝返鄉;回到家裡,就呆在山上幫著幹粗活,每天早出晚歸的工作,一有空閒,就到鄰居打工,賺取些許微薄的工資,算是替父母分擔一些重擔。
時間的消逝是永遠令人難以捕捉的,轉眼間,已奉召入伍,當了三年的海軍陸戰隊;記得在屏東龍泉受訓的時候,父親還特地從嘉義的山上趕來看我,雖然相聚只有短短的半個小時,我心裡卻感到無限的溫暖。
退伍後,一時還找不到適合的工作,仍舊待在家裡,並且到處打工幫助家計;這段時間,我到過新竹的關西,南投的水里、明潭、郡坑、竹山等地工作。 在 家裡約有一年的時間,最令我難忘的該是六十年的九月十六日那天的風雨夜,當天,雨一直下個不停,竹屋後面的山壁,在半夜裡突然崩塌下來,父親把在睡夢中的 我叫醒,起床一看,房屋後面那堵牆壁已向裡推進,屋裡灌滿泥漿,父親叫我們趕快收拾細軟,他一個人不顧風雨及山洪暴發,貿然度過那座即將被溪水淹沒的竹管 橋,到五分鐘路程的鄰居去求援,去了好一會兒,我們已整理妥當,卻還不見父親回來,我們心裡開始擔憂了,恐怕會發生不測之事;時間一秒一秒的可真難熬,大 家眼睜睜的望著前面的小徑,在焦急與企盼中,終於發現了微弱的燈光,這才放下了一顆忐忑的心,就像在汪洋大海中迷失方向的船隻看到燈塔一般的安全感,父親 已經帶來好幾位年輕小伙子幫我們搬東西,暫寄居在近鄰;真是感謝上蒼保佑,在大難中全家安然無恙,並謝謝鄰居們守望相助的熱心。
這場暴風雨過後,我和父母三人攜手合作,把後面的泥土一擔一擔的挑走,以無比的信心與毅力,將那座即將報廢的竹屋修好。
在 偶然的一個機會裡,經人介紹到中部一家塑膠鞋工廠工作;那年中秋節前夕,父母經由媒妁之言,替我定了一門親事。為了我的工作,為了未婚妻不適於幹粗活,因 此,父親毅然把山上經營了二十多年的一些山坡地賣掉,遷居到二林境內,並且從工廠拿些加工品回來加工,勉勉強強的積了一筆錢,完成我的終身大事。
匆匆的歲月,徒增父母額上的皺紋,而我也有了二個小女孩,也許父母親認為我已經成了家,更應該自立,好好的創業,因此才有分家的打算;既然已經分了家,今後我必須為妻子、為兒女更加奮發圖強,好好的教育下一代,也算是報答父母養育之恩於萬一。(六十五年四月十七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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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