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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9/13 10:29:21瀏覽68|回應1|推薦1 | |
記得那天早晨,吃過飯後,父親把我叫住說:「我打算再過幾天就要給你們分家,讓你們年輕的一代去發揮一番事業。」我驟然聽到這些話,心裡頭卻冷了半截,而且也為了將來的前途感到茫然;並非我無法獨立生活,也非我依賴成性,只是一時就分居,心裡總覺得怪怪的。
分家那天,父親拿了五千塊錢給我,說:「這些錢暫時給你們做生活費用,希望你們能夠成一個像樣的家,夫婦相處要互相忍讓些。」說著不覺掉下幾顆淚珠,我強忍著淚水,不讓它掉下來;父親的一顆淚珠,代表著一縷親情,一串淚珠,彷彿就是一段回憶。
當我剛進小學的時候,父親為了顧慮到我小小的年紀長途跋涉之苦,因此把我寄居在深坑村的堂叔父家裡,那裡離學校只有十分鐘而已。小時候,我是呆呆傻傻的一個,每天放學後,伯祖母總會問我,今天老師教了些什麼?我卻答以「沒有」;所寫的字,簡直難以入目,阿剌伯字的3,寫成倒的,看起來就好像在遙遠的海面上飛翔的海鷗似的。
伯祖母怕我不曉得上學的時間,因此就交代隔壁同姓的阿冬姐來喊我,每天早晨,阿冬姐就站在田埂上喊著:「信平喔!上學去了!」就這樣,每天跟著她去上學;第一學期結束,成績單發下來一看,名列第三名,真棒!不過,這是從末尾數回來的名次。
一 年級結束之後,父親把我帶回凍子腳的山上,從此就和鄰居的小朋友為伴,早出晚歸,走一個多小時的路去上學。在這六年的時光中,我們歷盡了滄桑,翻山越嶺, 風雨無阻,為的就是求個小學畢業,免得將來成為一個「青瞑牛」(文盲)。每天早晨,天未亮就背起笨重的書包(名符其實的書「包」,以包袱巾包紮的),打著 赤腳,頭上戴了一頂斗笠,踩著烈日、踩著寒霜,日復一日的度過;遇到下雨天,就以一塊塑膠布披在身上遮雨,把褲腳捲得高高的,但仍擋不住雨點侵襲,往往整 條褲子都濕了,要是放學還好,回到家,就可以换一條乾淨的;如果在早上,到了學校,只有忍耐著讓身體的溫度慢慢的將濕褲烤乾。在冬天,夜黑得別快,每天放 學回到半路上,天已經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因此,必須準備一些乾桂竹綁成的火把,每晚,我們就高舉著火把回家,到了家裡,母親已經把飯菜放在灶上溫著,吃著 熱熱的飯,一絲寒意就被驅走了,心裡頭感到好溫暖。
在 離家不遠處,有一條小溪流,約丈餘寬,是每天出入必經之地,河水乾涸時,可以輕易的通過,每逢雨季,溪水高漲就難以通過;每天下午,父親就到溪的這一頭來 等我,每次,父親從路口望見我時,焦急的臉色頓時露出笑容,立刻把我揹在背上,涉過深及膝蓋的溪水,因為水流湍急,父親總是先站穩一腳,把另一隻腳試探河 底,看看是否有滑溜的石頭或絆腳物,等到踩穩了實地之後,再移動另一隻腳,就這樣,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渡過那條河流,到了岸邊,把我放下之後才鬆了一口 氣,當時我看見父親的額頭汗珠都淌出來了。
六年的小學生涯雖然是風塵僕僕,不過,我卻在父母的呵護下感到無限的幸福與滿足;值得一提的就是中年級以後的成績,一直保持前十名以內,在五年級時還得到兩學期的第一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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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