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是用加法在尋求快樂,而修行者是在用減法尋求快樂。世人用加法使自己擁有的越來越多,得到的是煩惱和危險;而真正的修行者用減法使自己放下的越多越好,得到的是輕鬆和自在。
「死生,命也,其有夜旦之常,天也。」
道家有句話叫“生乃寄也,死乃歸也。”就是說,一個生命的誕生就像一個人入住了賓館,是借住,也是暫住,不可能長久的;死了就像是回家。我們應該抱著平常心去對待生死問題,因為生死就像白天黑夜那樣,都是大道運行的一種現象。
「人之有所不得與,皆物之情也。」
人不可過高地看待自己,其實人同其他萬物一樣,有許多事是很無奈的。順應天變是我們唯一的選擇。
「彼特以天為父,而身猶愛之,而況其卓乎!人特以有君為愈乎己,而身猶死之,而況其真乎!」
我們服從天道,我們的身體~那個臭皮囊都需要,何況是我們的精神,我們的心呢,卓,就是指人的本性。不少人認為這個世界有個主宰,法大無邊,莊子說,我們都會死,難道那個主宰不會死嗎?如果說有個不死的東西,那可能只有“虛空”是不死的,任何具體的存在都是有生有滅的。
「泉涸,魚相與處於陸,相呴以濕,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河裏的水乾了,魚裸露在陸地上,它們相互用哈氣去滋潤對方,用唾液去沾濕彼此的身體。這種關愛的精神,人類是非常提倡的。莊子說,你如果是一條魚,你是願意在陸地上相互關注、愛慕,還是願意暢遊江湖,誰也不認識誰,誰也不牽掛誰呢?我們提倡愛人,是因為我們失去了大愛。
「與其譽堯而非桀也,不如兩忘而化其道。」
莊子說,算了吧,與其有時間去讚譽堯帝的好,評說桀帝的不好,還不如忘記紛爭,回歸大道。
「夫大塊載我以形,勞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
大地承載著我們的身體,我們要想生活下去,也要奔忙、勞頓,到老了才可以悠閒一些,到死了才算徹底休息。這樣的人生是可悲的。所以,只有知道如何面對死亡的人才知道如何面對生活。或者說,懂得生活的人,是那些參透了死亡的人。有不少學佛的高僧,活著很從容,死亡也很淡定,有些高僧離開人世前還和弟子們打聲招呼,明白告訴你“我要走了”,到時候果然準點坐化,圓寂,悄無聲息,沒有哭沒有鬧,也沒有痛苦,一切如常,這就是“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
「夫藏舟於壑,藏山於澤,謂之固矣。然而夜半有力者負之而走,昧者不知也。」
生死是一種很平常的現象,死是瞬間的事,其實,生也是瞬間的事。只是有不少人不知道這個道理,總覺得生命很長,甚至把它看成是永遠地存在,於是乎拼命地把這個世界上的好東西據為己有,撈名、撈錢、撈權,然後想方設法去找個秘密的地方隱藏起來,生怕丟了。莊子說,你們別再藏了,藏不住的,因為連你們找的那個藏處都是不可靠的。把一條船藏到深山裏,把大山藏到太平洋裏,這總應該說是可靠了吧,然而當你還在睡大覺的時候,有個大力士把地球都背走了,你恐怕還在做夢吧。
我們想要隱藏的任何東西,都不外乎在這個地球之上,但莊子告訴你,地球也是有生命的,它也會消亡。地球還是個好動的傢伙,你把東西藏於一個變動不定的地方,那與刻舟求劍的那個傻子還有什麼兩樣呢?
「藏小大有宜,猶有所遁。若夫藏天下於天下而不得所遁,是恆物之大情也。」
把小的東西藏到大的地方總是合適的吧,但還是會丟失的。因為天體都在動,都不可靠。怎麼辦呢?莊子說,只有把天下藏到天下才不會丟失,這才是符合自然的永恆的至理。什麼叫“藏天下於天下”呢?其實就是不藏,一個東西該放哪就放哪,不藏也就不會丟。對於人來說,“藏天下於天下”是指人也不可到處遊動,要回到人的本性上來。佛教講“明心見性”,就是讓我們別亂跑,堅守虛空的本性,這樣你才能獲得大自在。
「特犯人之形而猶喜之。若人之形者,萬化而未始有極也,其為樂可勝計邪!」
人成為了人,有了人的形體,總是很高興,其實人的產生與貓啊,狗啊,樹啊等萬物是一樣的,都是自然變化的結果,又有什麼可高興的呢?
「故聖人將遊於物之所不得遁而皆存。善夭善老,善始善終,人猶效之,又況萬物之所繫,而一化之所待乎!」
所以,得道的人處處為家,從不把什麼地方當成是自己的,也就不存在有任何的得失。我們應該善待無論是短命、長壽,還是出生、死亡,我們應該接受這一切。何況人與萬物一樣都是大道的造化,這是你左右不了的,你也沒必要做那些出力不見好的事,也沒必要動那些無濟於事的腦筋。
引用 : http://blog.xuite.net/wenshengxin/twblo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