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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人生若只如初見(下)
2014/08/12 19:57:18瀏覽207|回應0|推薦4

夢裡,我彷彿回到了過往,回到那虛幻繁華的時光。 

  我記得梨花盛開綻放時,我和他在梨樹下,兩兩相望;我記得他帶著我飛出宮牆,坐在屋簷上看煙花;我記得他緊緊地牽著我的手,陪我走進熱鬧非凡的集市中;我記得大婚那天他用滿是笑意的眼眸看著我,擁我入懷。

  可我也記得,我曾是那般急切的想要逃離這皇宮;我曾是那樣堅定的拒絕他的柔情;我曾是那樣冷眼旁觀這後宮中的爭風吃醋;我曾是那樣信誓旦旦的告訴所有人,我絕不會對他動心。

昔日的記憶在我眼前一一浮現,清晰的可怕。 

  場景倏然變換,我看見他如何籌劃佈局,把每個人都當作是棋子般,為他所用;我看見散落在他書房地上的奏章,上頭密密麻麻的文字,全都是莫須有的控訴;我看見在那個下著大雨的夜裡,他漠然的神情、冷淡的眼神以及毫不留情地轉身離去;我看見自己緩緩跌落在地,身上的力氣好似都用光了,只剩下錐心刺骨的疼痛……

  無邊無際的痛不斷侵襲著全身的知覺,我看見自己哭喊著、跪求著,只為他一句話。只要他一句話,我知道可以免除所有的悲劇,可是不管我多麼低聲下氣,不管我是不是捨去所有尊嚴求他,他最終都沒有答應,沒有因此放棄他精心設計已久的棋局。

  終於,我忍不住放聲尖叫,聲嘶力竭的哭叫著,就這樣冷汗涔涔的從夢中驚醒,急促而用力呼吸著。

回想起夢中的每一幕,我仍是怵目驚心,那是我三年來不願再去碰的記憶。

  擦去額頭上的細密汗珠,輕輕的下了床,每夜睡不著時我都會到房前種滿梨樹的庭院下徘徊。這院裡的梨樹很是奇怪,每年總會長出很茂密的葉子,卻從不曾開花,聽小李子說這座宅院自從荒廢了之後就鮮少有人過來,興許是因為這些個梨樹缺乏好的照料,時日一久也就不開花了,更別說是結果了。

  清晨的空氣很稀薄,風裡還帶有一絲寒意,天邊已經開始出現幾道曙光了,我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天空,等待日出升起的那一刻。

  從前,我很喜歡在破曉時分起床,一個人在仍舊暗沉的夜色中等待陽光穿過厚重雲層,為大地添上明亮光芒的時候。因為我總覺得,這象徵是一個新生,代表著新的一天即將開始,而所有黑暗都會隨之消逝。

  當第一道曙光灑落在身上時,才有些許暖意開始從心頭蔓延,心也漸漸沉靜。離開繁華虛偽的世界迄今,已經三年,我沒有一絲捨不得更沒有一點後悔。能夠來到這個人人避而不及的冷宮,我反而更覺得悠然自在。

  真要說有甚麼令我後悔莫及,那便是我被矇騙這麼多年,傻傻交付自己的真心,最後落得一身傷,甚至連那些真正疼我、愛我的人,都失去了。 

要說我不曾怨過,不曾恨過,那無疑是騙人的。

愛恨一體,不過兩面,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更何況早在初遇之時,我便清楚的知道他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擁有那樣漠然高貴的氣質怎會是尋常人家?當時便臆測他不是官宦子弟就是皇公貴族,也決意不與他有過多的牽扯。 

  可是,我怎麼也想不到,越是想避開這個人偏偏老天越是要把我跟他綁在一起,最後成了他的妃,成了他的后,入主中宮。 

倘若,人生只如初見,那該是多好的事?

只如初見,未曾相識,沒有愛恨,免卻遺憾。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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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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