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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三月曾和一位當兵對面營區的學長聚餐聊天
話夾子一開一發不可收拾
原來我當兵時的部隊養豬的疑惑
學長早在二十九年前進龍泉新訓中心時
就受他那營營長所授權重用加以解決
想想一個十九歲提早入役的大男孩真是不簡單
說起養豬
早在考上大學那年暑假的成功嶺集訓隊榮團會
連上同學就有人放砲
抱怨成功嶺加菜以外的三餐乏善可陳,讓人難以下嚥
面對我們這些短期受訓
一個半月拍拍屁股就要走人的'大專寶寶'
當場被后里軍,備席的政戰長官'電'到不行的連上幹部
也不能把氣出在我們身上
會後連士官長還得強忍下鳥氣
和顏悅色碗轉向我們重複解釋
成功嶺菜色不好他承認
但這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因為士官長說:
成功嶺兩個師是后里軍下轄的新訓師
所有人每月副食費,就是固定的丙等副食費
這點塞牙縫都不夠的菜錢
真的很抱歉,煮不出什麼名菜
不過士官長保證
等你們四年大學畢業後下陸軍野戰師
菜一定比成功嶺好很多,因為野戰師有養豬
四年大學畢業後
我並沒抽到陸軍,新訓中心在屏東龍泉
奇怪一樣是新訓單位
龍泉每營都有專屬豬舍養豬
在那從一起床操到晚上十點就寢,神經緊繃的龍泉歲月裡
晚上洗完澡,全連馬上拉去連集合場操體能時
能照輪流出伙房公差
把餿水用板車運到營豬舍餵豬,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印象中,我只輪過一次餵豬公差
下部隊發現
哪有分什麼野戰部隊才養豬
從司令部隊部營開始到明德班
不管是戰鬥,戰鬥支援,勤務部隊
哪個營沒有養豬
但有一個共同點是都很難吃
因為幾乎都是肥肉
還有一種吃久了,聞起來讓人有點做噁味道
老兵都說忍耐吧
因為豬苗是司令部發的免費白毛豬
有得吃就偷笑了,等退伍愛吃什麼就吃什麼
只好將就了
不過那時我有一個很大疑問是
從小到大
大家不是也三餐大都吃科學化,大量養殖的白毛豬肉嗎?
可是味道很正常和軍中白毛豬完全不同
這個疑惑直到昨天才被學長揭曉
學長說他是農家子弟
從小就要幫忙養豬
學長進龍泉不到一周
第一次輪到收餿水餵豬公差時
就一時衝動脫口而出:
天啊?哪有這樣養豬法,豬寮裡的豬都養出病了
剛好二營營長
正為伙房報告
豬寮裡養的豬隻傷神,特來視察聽到
就下軍令狀,免除學長一切出操
並要學長把忠誠袋收一收,搬到伙房專心養豬
學長第一件是更改飼料配方
學長說白毛豬是美國引進的'飼料豬'
根本不適合只吃餿水
但部隊也沒錢買黃豆,玉米等白毛豬飼料
學長只能請營長出動兵力,每天請弟兄割營區附近野牧草
再由學長以經驗
和餿水定出最佳比例來煮成豬飼料
果然豬隻不再生病
學長得到營長信任後,進一步大膽向營長建議
請營長'撥'出一點副食費
讓他到民間選購黑毛豬苗回營裡來養
因為黑毛豬才是本土豬種,最適合純用餿水來養
好養,肉又好吃
一隻黑毛豬苗當時只要幾百元
以一個營每天餿水'產生量'
可多養幾隻,多養出來的毛豬長大後賣給民間
不但足夠把買豬苗的副食費補回來,還有盈餘幫全營加菜
營長一點就通
結果三個月後結訓,營長想留學長在龍泉養豬
被學長拒絕
才有後來二年九個月豐富精采的軍旅回憶
例如大理石專案
星光演訓,漢光演習,聯興倆棲登陸
甚至還支援裁判友軍民國七十五年那場
陸軍兩個赫赫有名的野戰師(333vs269)
打的昏天暗地的南北師對抗
學長一路從名雄支援到楊梅高山頂
有空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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