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
2022/12/03 10:00:00瀏覽75|回應0|推薦0 | |
( 第二二章 )
沒有人在意地心引力究竟是一種多麼偉大的自然現象,卻萬萬沒有它不行。它存在在我們周圍顯然是一件相當理所當然的事情,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我們漠視一切,然後渾渾噩噩地走在、生活在這個世界上。 真要說起來,對我來說真正偉大的事情大概只有兩岸服貿協議喊卡、騜突然辭職下台退出黨主席連任選舉,然後接著是2016年的時候可以順利政黨輪替。 你知道為什麼我會拿這些奇怪的東西出來比喻嗎?那是因為,這些都是求神拜佛也沒有用、極其難以發生的,是一種需要仰賴奇蹟才有可能出現的神蹟。 但奇蹟本身沒有價值,因為真正有價值的,是在於它發生的那一瞬間,奇蹟才會彷彿被賦予了生命一樣被人們所供奉、所信仰、所讚嘆與信任。 「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才會決定吃下你吃剩的霜淇淋?」 時間拉回到三年前的時光,我還呆杵在盈君房間裡的時候,我還記得拿著那張被藍色原子筆寫下鏗鏘有力字體的紙張,它摸起來很細緻,很像盈君的臉蛋一樣柔嫩。 為什麼會衍生出這麼離奇的發展?說真的我一點頭緒也沒有,對於一般的男人而言,有盈君這等姿色的女孩子向自己告白,已經可以說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了吧!或許也可以用上述的『奇蹟』來形容,特別是對我這個一點也不浪漫的『有點白痴的紳士』來說。 「你真的是一點也不浪漫,總是要女孩子把話說得那麼白。」她在我發愣了不知道多久之後,才又開口繼續說著。 『雖然我現在還悟不出什麼蛛絲馬跡,但是可以的話,拜託妳穿好衣服,不要只圍一條浴巾就跑到我面前……』 對一個幾乎一絲不掛的窈窕胴體,你認為一個身心健全的男性對此能有多少抵抗力? 那晚,我們沒有發生任何事,因為我心所屬的並不是盈君。 如果你夠敏銳的話,就會發現到這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我是那種會為了理想而往前衝刺的熱血男兒,當我眼前的人事物並非目標時,就算擺在眼前的是滿山滿海的金銀財寶,我也能夠將它們視為垃圾,只因為它們並不是我所期望的結果。 真正讓人感到奇妙的是,就算眼前的金山銀山可以換得無數金錢,用那些金錢可以換取更多自己所期望的目標,我還是會死腦筋的往目標衝刺,即使那片金山大到需要繞道而行也義無反顧。 而我的目標就是家伶,而比家伶還有姿色的盈君對我來說,也是必須讓我繞道而行的障礙。 就是這個奇妙的想法,讓我和盈君始終可以保持最安全、也最合適的距離。 我曾經有說過,這是一段沒有結果的過去。 四人行的日子在一天一天累積下來,久而久之,我們漸漸習慣了哲皓搞丟東西的才華,也習慣了幫他保管錢包的盈君,最後更習慣了他們兩個人的肩並肩。 習慣的不只是四人行,公司裡的同事們,也從最一開始的詫異後,漸漸習慣了他們兩人肩並肩的畫面。 這段時間,盈君還處於尚未得到答案的立場,但那究竟是誰的回答呢?呵呵── 光陰如梭,似箭地飛過了三個年頭,來到了當下。 「還記得嗎?」盈君在我換上新的衣服和長褲之後,這麼問了我。 『記得什麼?』我問,在這既熟悉又陌生的女生房間裡。 「記得,我跨出的一大步。」 盈君看著我身後的書桌,那張仍然健在的紙條,它好像老當益壯的老人一樣神采奕奕地守著那兒,只不過它現在被圖釘給釘在備忘板上,用著一種好像緬懷著什麼的態度,杵立不動地在那兒守候著。 它在守候著什麼我其實並不太清楚,但總覺得,它守候著的是一朵非凡珍貴的花朵,是一朵沒有開花結果的花,正等著最後的養分來讓它綻放自己,隨著婀娜的身影飄出一陣芳香。 是它讓這裡飄著回憶的味道,而回憶中,也飄著一點盈君青澀的初戀芬芳。 『記得,永生難忘。』 「你想知道,間接接吻的感覺,有多麼像是觸電時那樣的刺激嗎?」 『……』 我想起來了,本來不具名的那位女孩,被我賦予了沈靜這個名字的那位妓女,讓我第一次從間接接吻中,得到了一種彷彿鬼擋牆一樣的感覺。 難道盈君,也是一樣的感覺嗎? 如果這就是戀愛的話,那也未免太容易感受到其中的滋味了。所以,我在心裡小小聲地否決掉了它。 「還是喜歡家伶,對嗎?」 『妳其實還是愛著哲皓吧?好歹認識了這麼久,約莫都是能夠知道雙方的心思。』 「……愛情的處境,就像是站在紅綠燈下的十字路口一樣,為了愛而加足腳步、加足了油門想要闖過那個變成黃色的燈號。闖過去了倒還好,若是它變成了紅燈,那真正能夠為了愛情而闖紅燈的人,又有多少呢?」 『恐怕沒有。』 「那麼,我們又有什麼資格談論它呢?」 『恐怕沒有。』 「就當作逢場作戲也罷,人生嘛,何必過於拘泥呢?」 當自己被其他人用著自己說過的話反諷時,就像是被針扎到指甲縫一樣,痛得刁鑽。 『既然闖不過去,那就停下來。』 「停下來?」 盈君狐疑地看著我,現在的她是怎麼看怎麼滄桑,我敢說就算是現在我跟她講自己想跟她上床,她也不會拒絕我。 因為那眼神,是一種什麼也不剩了的空洞,我曾有過那麼一段日子,因此我能夠理解,也能夠看穿它。 對一個什麼也不剩了的人提出任何要求,正因為他沒有可以損失的東西了,所以便不會做出抵抗地默認一切。 『闖不過去,那就牽著陪在妳身邊的那個人的手,一起等待綠燈。』 「……還記得我問過你,如果有翅膀的話最想飛去哪裡這個問題嗎?」 『嗯。』 「當初我說,我最想要飛進你的心裡,現在依舊不變。」 『那妳把哲皓當成什麼了?』 「大概是為了能夠和你一起待在四人行,而成為我們的牽絆吧。」 我無語,正確一點來說,是氣到無話可說。 「你知道要一個女孩子開口告白,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 『我知道,但妳現在是在逃避現實。』 「總是要向現實低頭,為了目標而往前衝刺,就必須如此。」 『我就從來沒有屈服。』我辯解,我想為自己的理念辯解。 「……我現在就可以讓你屈服。」 突然性的,盈君的眼神變得嚴肅,但那是一種不尋常的嚴肅感,就好像是在玩格鬥遊戲時,要使出必殺技的那種決定性一樣,這種感覺如果去看七龍珠裡的孫悟空和壞蛋比克大魔王對決的話,就更能體會了。 總之,是可以意識到接下來盈君要說的話,其威力足以推翻我的所有自信,因此我該為了維持自尊而去觸碰它嗎?還是當作沒聽出盈君的話語,用顧左右而言他之計帶離這個話題? 現在的心情,就像是防爆小組正在拆解炸彈一樣,緊張得令人高潮不已,也會有幾度嚇得差點尿失禁。 「你根本就知道,那天晚上我在辦公室裡和戴總正在做些什麼。」 心一驚,我當場瞠目結舌了起來。 「桐伯伯有跟我說過,那天晚上你有帶麥當勞回公司辦公室,然後又看到你匆匆從大門離開,很像在逃跑一樣。我說的對嗎?有點白痴的紳士,林子龍先生。」 那不是用被捅一刀或是針刺入指甲肉那種痛就可以帶過的,而是好像有人在你身上壓著一塊大水泥,然後雙手拿著大鎚子朝水泥猛力一砸,衝擊力大得幾乎快讓人把體內零零散散的五臟六腑給吐個精光。 「你覺得我為什麼可以升遷得如此快速?在本來和你平起平坐……不,是能力上比你還要弱的狀態裡,一瞬間竄到你的頭上,會發生這種事情的方式再怎麼想都只有一個。」 出賣肉體。 我用著糾結的心情,悟出這個結論。 所以,那是妳自願的,但那晚妳又為了什麼而哭?是罪惡感嗎?還是在妳體內往復著的是其他男人而讓妳感到噁心? 「這個社會上,根本就不會有人們口口聲聲所說的奇蹟,因為它會發生的理由,就只有建立在利益交換上!──」 盈君哭了,抽抽噎噎地大聲嚷嚷了起來。 「我失去了夢想,同時換來了一堆世故!我幻想著可以長出一對翅膀,然後像天使一樣飛進你的心裡,這是三年來我夢寐以求的幻想,結果它被毀滅了,毀在他,同時也毀在你的身上!」陳盈君,「我期望自己可以長出一對翅膀,飛到比你還要高的天空,然後伸出手把你從泥濘裡拉起來,最後奢望可以在天空裡和你相伴!」 『那哲皓呢?妳有想過哲皓的心情嗎!』我也扯開了喉嚨,怒氣登時化作高昂的罵聲在房內喧囂,『他是那麼愛妳,但妳卻把他當作是妳和我能夠繼續相識的理由!』 「那又怎樣?那又怎麼樣!如果可以把你從四人行裡面拉出來,登上他們到不了的地位後從此不再謀面,那就無所謂了啊!什麼紅綠燈的,就連交警都可以任意切換燈號了,憑什麼要用這個理由就讓我去相信奇蹟?有時候紅燈一等就是一輩子,等了,彼端那頭的夢想就會離自己而去,那憑什麼我要等綠燈亮起?」 『為了跳過紅燈,而作賤自己……』我氣得渾身顫抖,聲音頓時高亢不起來了,『這樣我就會感到高興嗎?』 我癱軟了身體,為了不讓自己昏倒而俯靠著牆壁。 我知道這個事實對自己的衝擊太大,但現實就是即使知道真相、即使知道它開始讓我對盈君失去信心,最後理解頂多就是轉頭走人今後互不聯絡罷了,也還是會不自覺地氣到渾身發抖,根本遏止不住它的恣意妄為。 難道這就是我開始向現實低頭了的證明嗎? 最後連自己是怎麼走出盈君家門的也不知道,拿起電話的我首先播出的號碼不是睿哲、不是家伶、不是哲皓、不是志豪、也不是阿光,更不是那個誰,而是被我標示著〝不具名〞的電話號碼。 我不知道自己當時在床上罵了幾百聲的幹。 當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和身體底下的沈靜,互相交雜著各自的體液和喘息,沈靜看起來很疲累,攙扶在我後頸上的雙手也漸漸地無力了起來。 在幾陣酥麻感之後,我又是一次在她的體內爆發,同時伴隨起沈靜有些痙攣的下半身,然後對我露出好像滿足了的神情。 這已經是第三次抽離沈靜的身體了,我自私的把所有不滿和氣憤都宣洩在沈靜的身上,心想著反正她只是妓女罷了的我,顯得十分混蛋。 「你今天……」看得出沈靜正喘得很,雙手便從我的後頸緩緩撫下,直到我的胸膛,「是不是有什麼不愉快?」 『……』 看著這個對自己即使被內射了也毫不關心的妓女時,我心底竟然鼓起了一些羞愧,而伴隨著這種羞愧感而起的,是更多的憤怒。 認真上要說自己在憤怒些什麼,大概就是自己被一個妓女給看穿心思這件事情。 連一個妓女都能看穿我,那我還有什麼價值可言? 越想,心情更是糟糕,接著更把沈靜給整個人抱起,然後拽到床邊牆角去,只見她扶著牆壁想要起身,我便壓制著她的纖腰,接著又一次自私地第四次深入她的體內,再度翻騰起來的,是沈靜攀在牆上時透過身體傳導到我身上的陣陣熱浪。 最後沈靜整個人癱在床上動也不動,只剩下一鼓一沉的肚子還在載浮載沉,這足以判定她是否還活著,畢竟要是我把沈靜給操死,明天水果日報的頭條肯定就是我了。 大概是一連射了四次在沈靜的體內,再加上運動過度的緣故,讓我逐漸地從憤愾中冷靜了下來。 『對不起。……』我率先道歉,因為沈靜看起來有點難受。 「……毫不間斷的被連續內射,這是第一次。」沈靜的眼神有點嚴厲,顯然她是生氣了,「感覺很漲……很像被輪姦的感覺。」 『對不起。……』我再一次道歉了起來。 大概,我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樣堅強。 待續…… 奇蹟理論被瓦解,緊接著是紅綠燈理論也被推翻。我還剩下什麼可以相信? 我看著手機裡的『不具名』思考,同時也把它從『不具名』給改成了── 『沈靜』。 |
|
(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