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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1/10 10:00:00瀏覽90|回應0|推薦2 | |
( 第十二章 )
結果,這裡熱得讓我不得不把皮外套給脫下。 店家在煮麵時散發出的熱氣在夏日裡的確很讓人難受,我挽起白襯衫的袖子後,才發現自己的手上全是汗水,希望這些被吸入襯衫的汗水,不會為它留下太重的味道。 我和她就在山西刀削麵裡頭,因為我不太餓,所以一樣只點了一碗湯的榨菜肉絲麵。 她細心地把衛生紙墊在熱狗下面之後放在桌上,然後拿起湯匙與筷子攪了攪湯麵,接著一點一點地開動起來。 在看著她先吃了一小口麵,然後小心翼翼地喝了兩口湯後,我才發現她的舉止居然如此優雅,即使現在不是在床上,她醉心於當下的表情很是引人入勝。 我其實有注意到,她為了不讓湯汁噴到身上穿著的橘色連身洋裝,而特別把麵放在湯匙裡,然後輕輕地把麵吸入口中。 隨著『叮咚』或是『叮叮』聲,我知道問題又像Windows提示視窗一樣彈跳出來了:如果是家伶,我還會這麼仔細地注意她嗎? 「給你。」 『啊?』 「你又在啊了,啊啊先生。」 『重點是,妳拿著吃了一半的熱狗想對我做什麼?』 「幫我吃掉。」 『啊?』 大概是這一聲『啊』害了我,她一口氣就把熱狗塞入我的嘴裡,那力道縱使不小,但也恰到好處地不會讓人感到疼痛。 『妳……』我連忙把熱狗從嘴巴上拿下來,即使我已經咬了一口。 「放心,我很健康,沒有生病。」 『不……我的問題不是這個……』 我一面扶額,一面看著這根熱狗,在此時心裡想著應該把它吃掉,還是還給她,還是乾脆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扔掉? 「要吃掉,不然──」 『……』我看著她,她好像在想著什麼權宜之策。 「不然,我會不高興。」 這次不是『叮咚』或是『叮叮』,而是『嗶嗶』!── 那是好像警察在叫你停車時的那種吹哨聲,然後問題就像警察問你有沒有喝酒一樣地冒出來,就連口氣都一樣:「你不希望讓她不高興對不對?」 其實我很納悶,很納悶我們之間這種很奇怪的關係。 嗶嗶!──下一題! 系統聲音就這麼不客氣地冒出來:「如果她是家伶,你會毫不猶豫的就把熱狗吃掉嗎?」 我不知道,因為不論回答什麼都感覺像在自欺欺人。 之後我們在吃完了刀削麵後從山西走出去時,我仍然拿著已經冷掉的熱狗。 陪她逛街的心情其實很複雜,這對我來說只是個滿足生理需求的妓女,居然在和我逛一中街,旁邊還時不時地投來一些目光,一種『這女孩真漂亮,可惜旁邊那個男生應該是她的男朋友了吧?』的想法就從那些眼神裡冒出。 會這樣認為是因為,她並沒有像一般的妓女一樣濃妝豔抹,也沒有像一般的妓女一樣穿著裸露,更沒有像妓女一樣明目張膽的行為舉止。 「今天一天,都聽我的話吧。」 『為什麼?』我仍然拿著熱狗,猶豫著到底該丟掉還是吃掉。 「因為,今天是我的生日。」 因為,今天是我的生日。 嗶嗶!──警笛聲又衝了出來,耳朵好像就要聾了一樣:「在這個對她而言十分特別的節日裡,她找你出來逛街陪她一整個晚上,你是不是會覺得她喜歡你?」 我怎麼知道? 嗶嗶!──:「你開始想要順著她的意思了,你開始喜歡上她了。」 妖言惑眾的提問聲源源不絕地從腦子裡冒出來,它就快要讓人喘不過氣來了。 「你身體不舒服嗎?」 『啊!』 著實被嚇了一大跳,原因不是她的聲音太過突然地出現,而是因為她的漂亮臉蛋突然貼了上來,讓我在回神時嚇了一跳。 「又是『啊』,每次都是『啊』。」 『……』 她把雙手折在身後時,我想像著她就像戲劇中那些青澀的女高中生一樣,正以手指勾著手指地一邊走、一邊朝我看過來。 然而我們確實是肩並肩走了走著,不知不覺地走到了台中公園裡。晚上八點多的台中公園還算熱鬧,朋友間或是情侶們在這裡散步的景象,就像自然風景一樣稀鬆平常。 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可以問妳一個問題嗎?』 「你問呀。」她的口吻聽起來,可以感覺得到她的心情很好。 『妳叫什麼名字?』 「伊藤虛不是很厲害嗎?」 『啊?』 伊藤虛是我的作品《海毆社》裡主角的名字,是個推理能力十分厲害的男性高中生。大概是她看了我的手稿之後,才突然這樣講的吧? 「伊藤虛那麼厲害,推理看看啊!」 她好像把伊藤虛當作是我,要我展現推理能力給她瞧瞧一樣。 『嗯……』很不可思議的,我竟然真的開始思考起來,『妳的儀態和舉止看起來是那麼優雅且不急不徐,一定有個「沈」字;而眼睛很明亮清澈,名字裡肯定也有個「靜」。』 「你很固執哦。」 『很固執?為什麼?』 「因為太刻板了。」 太刻板這種詞彙用在我身上真是太過份了,我明明是那麼隨和的人啊。 「不過我很喜歡,就叫我沈靜吧。」 『……那不是妳的名字吧?』 「從現在開始,它就是我的名字了。」 『啊?』 「你想問為什麼是嗎?啊啊先生。」 『的確很想問,沈靜小姐。』 她突然像是被逗笑了一樣,兩隻眼睛在笑起來時就像兩個月彎,而勾起的嘴角縱使不那麼大,卻輕盈不已。 要問我為什麼會觀察得這麼徹底?大概是因為她的氣質就像林志玲那樣優雅吧! 「因為這是我今年的生日禮物。」 『所以妳每年都會改名字嗎?』我反射性地提問。 「你……」她投以不悅的眼神給我,讓我認為自己問錯問題了,「是不是討厭我?」 『說不上討厭,倒是很奇妙的感覺。』 「奇妙?為什麼?」 『因為妳的行業,我和妳逛夜市、在公園散步……』 「所以你真的很固執。」 好吧,大概我真的很固執。 「不過我不討厭,你和其他人的感覺不一樣。」 『……』 我看著她……正確一點來說──是看著她的背影,在那之中有一道很深很深的輪廓,它就像有著不為人知的深沉,彷彿是我給她起的名字一樣──沈靜。 後來,她說想去我家看一看,但不是以應酬的理由,而是以朋友的形式拜訪,拜訪我空無一人的家。 這一晚,我們聊了很多,從台中這個城市聊到住家,又從住家聊到了房間,接著從房間又聊到了擺設,接著從擺設聊到小說…… 這一次是叮咚,而不是擾耳的嗶嗶:「現在你希望她是你朋友,還是你的女朋友?」 直到我發覺時,我才發現到自己的答案一直都是:我不知道。 這晚,雖然不是以應酬的方式拜訪,但我們仍上了床,而這一次的過程是緩慢進行的。 好像做愛的時間被我拖得太長而透支了她的體力,因此今晚我們只做了一次──做了個很久,很令人難忘的一次愛。 看著甚至連沖澡都沒有就倒頭睡著的她,我謹慎地思考起這種很不一樣的關係,似乎在她身上不用太擔心仙人跳,而我看起來也沒有太多本錢可以被騙,實際上也沒有太多本錢。 但我不禁想問,究竟是為什麼? 後來,我看見了被放在書桌上那個還剩下一半,已經冷冰冰的熱狗時,透過桌邊的鬧鐘發現現在僅僅是晚上十一點左右。 我想了一下,她的生日還沒有過去,我便拿起桌上那個已經冷掉的熱狗。 妳知道嗎?間接接吻的感覺,就好像鬼擋牆一樣,久久走不出我的心。 待續…… 沈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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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