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初，冰雪其外，梅花其內的氣質。那塔莉．波蔓；喔不

是妮娜，只需維持一種身段──芭蕾的

可，巴布．狄倫下了咒語的「無人自由，即使是鳥，也被天空囚禁」

柴可夫斯基的白天鵝天真無邪，勢必飛越不了黑水溝

妳何來熾烈奔騰，為愛情粉身碎骨的妖嬈魅惑慾念

像詩人寫過的：

我風雨的歸程還正長

山退的很遠

……

哎，這世界，怕黑暗已真的成形了

由不得細斟慢酌。一句來自佛經「是身如燄，從渴愛生」

妮娜蛻變之旅已啟。扯風響雷後，雨一下起來，驚人

逆斷層，海嘯形成的條件之一。黑白二元的決絕

或說關涉的，還有中國古老秦人不屈不撓的浪漫，和楚人無可奈何的矛盾

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種種考驗，饗觀者一場感官的盛宴

妮娜背負雙重興奮和雙重無奈

口水飛濺、硝煙四起的競爭場域；怎樣拿到角色

劇場總監挑起和下達的功課：回去練習自慰

從底部轟然炸響的性修辭，將妮娜身體的線條素描勾勒幾筆

歡愉甜蜜、緊張刺激；忍竣不住的呻吟在床單、被褥間漫漾開來

全力使/始壞，好女孩不做；妳意慾的對像，誰

啊，「只要妳聽著我的歌聲落了淚，就不必探出窗兒來問我『你是誰？』」

偷竊、窺視、猜忌、迷幻/藥、女女愛、濫交、抵制、反抗、叛逆……

范逸臣，你不該唱無惡不作；喔是嗎？是無樂不作

歇息，喘氣；「導之則泉注，頓之則山安」

彷彿歌德筆下浮士德與魔鬼簽約情景的再現

人應該怎樣維護主體性？既渴望又焦慮

終究要回到佛洛依德領域辯證生存的本能；或像哈姆雷特說的

活著，還是不活，這是個問題。那麼多鏡子，鏡像隱喻？妳找不到自己

如果妳有桑塔格的人和書寫的asthetic phenomenon中的那樣的信念

例如，她善於誘人，而一生不為人所誘

她相信生命毫無憑據，只有皺眉面對生命，生命才變得有憑據

等等，便就能明白生存和死亡，創造和破壞，輕鬆和焦慮

注定要成雙成對地出現。偽裝的童話該由誰來除魅

生命只能跳一回借支關係；妳是否忘了多做幾次反芻

於是在逃過一劫或恭逢其盛的苦難與感觸中，任由獻祭自己

「於天上看見深淵；於一切眼中看見無所有。」魯迅說的是否就是

妳說，看見完美。可「心，說似一物即不中」；說有永恆

離禪即遠。妳到底遠離了本初脆弱、纖細、敏感、嚴謹的白天鵝

飛向眾人慾望，且也慾望著眾人的喧嘩和寂滅

高唱凱歌的黑天鵝毋寧「不解闊懷」；展翅同時，多少惆悵

獨飲，從此是一頁頁自傳。小英的變奏曲和妳成了互文

妳們將等到某個階段再去揭曉，正合蔣捷〈虞美人〉聽雨的，甚麼心情

帝爾，她正穿越《黑天鵝》和《攻期不備》間的迴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