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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的滋味~ 記2004, 3/29曹府音樂會上聆聽大師陳宏寬
2011/08/11 19:28:35瀏覽526|回應0|推薦0

記得高中時代看過『兒子的大玩偶』第三段『蘋果的滋味』,台灣孩子嚮往吃到美國大蘋果,然而昂貴的身分使它變得遙不可及,直到某日,意外被某美國軍人撞傷,一家人竟因此幸福地嚐到這甜美的滋味。它透過間接的比喻,揭露當時美國如何通過經濟軍事,來對台灣形成特殊的統治關係。 

當然,今日『美國』這顆蘋果,也有了自己的苦澀,對伊國人民而言,它更變得像是白雪公主吞下的那顆,原來半是美味、而今半是劇毒。島國自有自己生存上的悲哀與不得已,身處這張保護傘下,對某些明顯眛著良心的話,我們自難置喙,但也可以看不起有些藉機作秀的國會議員,彷彿用著別人的血淚在「上妝」! 

話說遠了,要說的其實是另一個品種,「台灣蘋果」。 

我一直覺得認識PACO、慶燕是種福氣,不僅向他們騙吃騙喝,還能騙到笑話、關愛、與精神上的「滿足」。身為男性的你們一定沒想過,陳宏寬其實正是我這輩女性的「鋼琴王子」(國外的偶像則是Pogorelich,尤其特愛Argerich 為他一怒退席1980蕭邦大賽的八卦),在還只有錄音帶的年代,曾經一個初嚐世事煩憂的女孩,夜夜聽著宏寬哥哥彈著ChopinPreludes 入眠(好了,現在你們可以正式嘔吐了!)。 

在這麼近的距離,聽到深深感動自己的貝多芬32Piano Sonata由他手下席捲而至,彷彿又回到那個濫情而簡單的年代,一首Sonata 都能象徵出世界的希望、白色恐怖的消失。而動人的不僅僅是因為分文未出就有機會親近「王子」,也不僅僅是因為因為「王子」的指甲聲清晰地敲打著悸動的心房(你們可以再吐一次。),更因為這樣小規模而近距離地欣賞,演奏者不必像在音樂廳一樣「過度賣力」,用力與猛採踏板的結果是一片混濁,此外,由貝多芬三首Sonata 與其後夜曲的多樣性,可以感受到陳宏寬先生運用踏板的複雜與精巧,指法上伶俐與活躍的走位也清楚,清榮兄與PACO直說此次比起上回他來表演「音響效果更好」,我揣摩良久,也許就是多少在說這個吧?上回Ruth 由於興奮過度,全心focus在自我感受上,此次我開始學著「聽見」更多的聲音,因為這些往往正是在音樂廳被犧牲或淹沒的部分。 

曹老師不是說嗎?音樂要經由鋼琴家的詮釋才能感動人,其一是經過「音」,意即準確的彈奏與音準,有如演奏者的passport,像演出前五個小時,陳宏寬先生已開始試音、調音,連hammers都未疏忽。其二是「美」,演奏者的詮釋、踏板的運用,像是屬於他自己的character,他人無能取代。其三是「使樂音有意義」meaningful,才能直達人心。雖然下午剛聽了大師Brendal  Beethoven 才出門,詮釋手法上見不同,陳宏寬先生仍然讓我享受到了五星級的愛樂者待遇,即使懷中的Peter 鑽動不已,在No. 32 第一樂章與第二樂章的轉折點上,我依然濕潤了雙眼。 

曹老師也是慧眼慧根,一聽Tempest 就說出這樂曲是作曲家「內心的辯證」--Dialogue。曾經在某文章中讀到Shakespear Tempest 其實正是把普羅士丕羅對自己所受不公的憤恨與寬容化成島上怪物與精靈愛彌爾,整出故事就是主角內心掙扎的過程,若所言合理,Beethoven隱晦地對弟子提到Tempest,會不會正是述說著自己最錐心刺骨的1802年,耳疾纏身,他寫下「海里金史塔特遺書」,更不平地向上帝抗議此種音樂家無法承受的待遇,這種切身的痛苦辯證--「上天是否不公?」,Beethoven 必然也在Tempest 一劇中看見了。(Tempest 註:莎士比亞晚年思想純煉的悲喜劇 / 米蘭公國的公爵普羅士丕羅被其弟奪權,流放荒島,後來他用魔法掀起暴風雨,奪回爵位並赦免奪權者。莎翁生命的最後一齣戲,竟出現悲劇的反轉,宛如潛意識的角色分配,精靈與怪物各是主角內心的善念與惡魔:「我寧願壓伏我的憤恨聽從我更高尚的理性;道德的行動較之仇恨的行動,是可貴的多的。要是他們已經悔過,我唯一的目的也就達到終點,我不再有任何的憤恨。去把他們釋放了吧!」普羅士丕羅對弟弟說:「我饒恕了你最卑劣的罪惡。」公道還回,普羅士丕羅也掙脫憤恨,「每個人在迷失本性時,也重新尋回了自己。」,於赦免之中,普羅士丕羅釋放了自己靈魂的黑暗。) 

32 號,則像是他對人生與音樂的總體回顧,Tempest的暴怒脫去,不屈不撓的意志浮現,同樣歸於平靜,Beethoven 在這首似乎得到了更澄澈的領略。 

以曲目而言,陳宏寬先生一口氣給了我們這些「食客」美好的選曲,不但前中後期各一,難度上決不馬虎虛應故事,而且面對貝多芬時的謙虛嚴謹,與之後彈到蕭邦的泰然自若,各有風韻。我們可以看見藝術家對完美的無止境追求,也可以在他謙稱體力不足時,體驗出那種想全力以赴的殷切心情。

手傷之後的陳宏寬,有了一種特殊的潤澤。 


我不知道自己憑什麼命好,得到這種尊榮的待遇,今夜,3-29,我又想到「蘋果的滋味」,僅就這點,PACO與慶燕,真是功德無量。 


靜宇 : 昨晚到家一點左右(我搭元美便車否則更晚),雖很晚但很飽足。曹先生熱愛音樂,幫助音樂家及愛樂者,出錢出力, 然本身要有料,也是我們學習的目標,希望N年以後,咱們也能有類似此貢獻(規模想必小很)。今天再聽一次昨晚曲目,陳大師細膩小心,踏板技巧,各種觸鍵彈奏以及全身的語言,再現於腦海,再受震撼。這就是現場(尤其近距離)的魅力,光聽CD,不易有此感動。Paco 夫婦謝謝您的邀約。

Pogorelich 大概是3年前來台獨奏,我就是受到「王子」之誘,高價票去一睹風采。(Albertine 有沒有去聽?) 他似乎不只「比較胖」,可謂健壯,應算晉升為「國王」了。那場音樂會如沒記錯:Pogorelich 前一天到台灣即不接受媒體訪問,他認為練琴比較重要。當天音樂會720(30分開始)Pogorelich 還在裡面Rehease,快到才放聽眾入場,更特別的是從頭到尾一氣喝成,無中場休息,每首之間好像也沒退場休息,No encore。曲目?抱歉!我當然不記得,只記得他彈奏時的英姿,不花俏,但很迷人,整場都被他抓的緊緊的,好像不多笑容,很特別的經驗。 

 Albertine :  靜宇命好,三年前國王來時我還在"下放"中。忘了提醒大家注意「陳毓襄」小姐,她是我小時後就從報上注意到的鋼琴神童,我爹娘今日一聽她芳名,激動不已,想起十數年前兩度去大都會聽歌劇時,都因天晚,住在一家旅館,老闆娘正是陳毓襄小姐的媽媽,原來,為了念朱麗亞的女兒,媽媽在紐約開旅館維生。

培養一位值得驕傲的音樂家背後的辛酸豈說得盡?「我還幫她換過燈泡呢!  我爸爸用一種怪異的方式,驕傲了起來.......

by Albert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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