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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5/01 09:21:01瀏覽6249|回應2|推薦4 | ||||||||||||
柏楊進了冤獄,王永慶“收留”了柏楊的第四任妻子 苦難89載, 著作等身的 “人權大師.” 柏楊, 於四月二十九日凌晨寫下了他人生的終章 http://udn.com/NEWS/NATIONAL/NATS1/ 柏楊ㄧ生受苦受難,但毅力驚人,兩次身陷牢獄之災,均能脫困而出,更能著作等身,確實令人敬佩.更神奇的是, 四十九歲剛出獄的柏楊,形容自己是「流浪漢」的他,卻對雍容華貴的張香華一見鍾情, 讓他追到了,使看他全是浪漫的張香華,成了晚年的幸福另類夫妻.柏楊雖是ㄧ生苦難,但晚年終究是幸福的. 柏楊一生滄桑 兩岸五段婚姻 自古文人多風流, 柏楊雖然風骨嶙峋,但卻也沒例外,他ㄧ生有過五個女人當他的妻子.其中第四位妻子叫倪明華,更是和柏楊恩怨苦楚,艱辛難受. 柏楊於1957年在國立成功大學擔任教職時,認識了就讀靜宜英語專科學校的倪明華,一見鍾情後,與她相戀結婚. 倪明華是中興大學教授倪渭卿之女,這場愛情,使柏楊跟前妻齊永培仳離,他成了和整個社會作對的人,被逼辭去了所有工作. 1966年他在平原出版社任社長。他的妻子倪明華(詩人)主編《中華日報》家庭版,他負責該版《大力水手漫畫》專欄。 1969年倪明華提出離婚要求,柏楊在獄中絕食二十一天 柏楊身居囹圄長達9年零26天,身心受到嚴重摧殘。但他的意志並不消沈,在獄中堅持完成了《中國人史綱》、《中國歷代帝王皇后親王公主世系》、《中國歷史年表》三部書稿。1978 年出獄後,臺灣當局勒令他約法三章:不准他提往事,不許舊調重彈,不許暴露臺灣社會的黑暗,才准他爲《中國時報》寫專欄。出獄後和女詩人張香華結婚。1979年,韓國邀請柏楊和張香華出席詩人大會,但臺灣當局以政治犯不能出境爲理由拒絕。 所以說,由每一次的歷歷事蹟,柏楊都伴隨著歷史變幻的腳步而變換了他的命運. 柏楊以下的這段自述和資料,詳細描述了他當年慘遭白色恐佈政治迫害後的痛苦受難經過,以及和倪明華恩斷義絕的淒厲情結:….:… ***************************** 1.出獄回顧: 羅祖光的汽車間在台北敦化南路復旦橋東,而我原來的家,則在復旦橋西。被捕的時候,東邊只有幾座稀落的房舍,常帶佳佳(女兒)橫過復旦橋到東邊遊戲,如今已經大廈林立。我住西邊的公寓名「光武新村」,是六○年代台北第一座新式社區,很多電視、電影,都利用那裡的街景。我搬到祖光的汽車間後,早上起來散步,常常走到舊宅,站在十字巷口,仰望三樓我被捕時的住家,被捕前剛裝上不久的冷氣,仍然嵌在原地,木製門窗原來漆著白色,現在改成赭紅。調查局的箱型汽車停放的地方,依稀可以辨認。而當時倪明華憑窗下望,陳麗真一直送到車旁,她們那兩副憂傷而驚恐的眼神,仍凝聚在那裡。現在,我佇立在十字街頭,好幾次,有一種直接奔上三樓敲門而入的衝動,我會告訴住戶,我就是原屋的主人,只想看一眼故居,一個字一個字寫出來的這個家,在被迫離開十年後,是什麼樣子?但我終於克制自己,一則是怕對方嚴辭拒絕,二則怕看到的仍是當年模樣的陳設,三則害怕傢俱全都換新,無法辨認。倪明華和她的男友住在另一個地方,這個房子已被租出去了,我不願再承受一次不必要的傷害。……………………………. 柏杨說:當貧窮從前門進來,愛情就會從後門溜走。五段婚姻,有舊時代的媒妁之言,有戰爭動盪時代分離的無奈,還有的因為白色恐怖坐牢而分離. 2.軍法處看守所 大概一個月後,正式開庭,審判長是上校聶開國,主任審判官是少校方培然。我站在台下,請求庭上就上述四點施予調查。庭上的軍法官似乎還沒有遇到過這種方式,一時不知所措,猶疑了一會功夫,方培然悻悻的說: 「本庭就著手調查,叫你死而無怨。」 我走出法庭的時候,驀然間看到明華拉著佳佳的小手站在路邊,向我凝視,佳佳眼睛瞪得那麼大。差不多半年不見了,孩子似乎長高了不少,相距只有五、六步,做爸爸的卻不能上去擁抱自己的女兒。 監獄生涯就是艱辛,在那燠熱擁擠的押房裡,囚犯們的生命被片片撕碎。看守所接見日是星期三,最初,明華每星期三都來探望,攜帶一點小菜,有時候也帶佳佳來。看到佳佳,我的心都滴血。我要求明華以後不要再帶她來,一看到孩子,父女俱傷。 長期羈押下來,漸漸的,和明華見面時,幾乎已經無話可談。「唯一死刑」這個條款,明華已在律師那裡完全了解它的意義──這不是一個短時間之內就可解決的挫折,而是一個要長期耐心承受的災難。明華是個受人侍奉的小婦人,她面對的是她完全不了解,而又充滿恐怖的壓力,她完全慌亂,真難為她支持了七、八個月之久。後來,接見的時間由一週一次,減到每兩週一次,再減到每一個月一次,更變成兩三個月一次。我每次接見,都有心理準備,認為一定會發生,卻一直沒發生的事,終於發生了。最後一次接見,隔著玻璃窗,明華毫無表情的在電話的那一端說: 「我們的離婚手續,應該要辦一辦了!」 「我臨走時,寫好離婚協議書,親筆簽名,又親自蓋章,放在妳那裡,拿出來就可以用。」 就這樣,結束十年婚姻。我想起一句話:「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接見完畢後,我站起來,渾身像煮在滾水鍋裡,踉蹌回到押房,心裡一片茫然。我告訴自己:現在什麼都沒有了,過去四十年,只是一場漫長的夢。難友們怕我跌倒,扶著我坐下,我自己爬到舖位上,身體靠著牆,有人問: 「太太接見了嗎?」 我點點頭。 「是不是向你提出離婚?」 我又點點頭。 「太太來接見,而沒有帶東西,一定是分手!」 從此,我吃不下任何食物。我再一次想到:死才是最好的解脫。當絕食到第十天的時候,軍法處開庭,兩個法警把我扶到庭上,方培然只問了一句話: 「你為什麼不吃飯?」 「我不想。」 這一次開庭,只不過在法律上做一個紀錄,所以問一句話即行結束。想不到,大概因為腸胃放空了的關係,神志反而特別清醒,對死亡反而沒有什麼感覺。家破也好,人亡也好,大學畢業也好,大學不畢業也好,一切都成了過去,現在就是靜靜的躺在那裡,並不等待什麼發生,而只什麼都不等待。 看守所官員對我似乎十分注意,他們把押房裡其他囚犯全部調走,另外派一個官方的御用難友,進來睡在我身邊,名義上是照顧我,實際上是暗中監視,防我自殺,他不斷用香噴噴的飲食引誘勸勉我進餐。 有一天,那位御用難友特別把我扶到另外一個房間去洗熱水澡,我身上已經沒有肌肉,瘦枯的骨骼,被失去水分的焦黃皮膚包住。我向自己嘆息,這正是一個叛亂犯的下場,我竟這樣倒斃在監獄裡,回想二十年前萬里逃亡,並不後悔,反而有一種終於安靜下來的感覺。 有一天,那個可以自由出入押房的御用難友,忽然進來告訴我說: 「你太太來接見你,」而且告訴我其中原因,「你太想不開,所長特別請你太太來勸勸你。你不要以為我是他們的走狗,活著,你才能報仇!」 就在所長辦公室,倪明華冷若冰霜的坐在那裡,我則坐在茶几的另一邊,茶几上放著一個舊式的旋轉盤錄音機,用來錄下囚犯和家屬的談話。所長在一旁說: 「你們有什麼話儘管談談,不要糟蹋自己。 然而,沒有人開口,明華那種充滿了厭煩和不耐的表情,帶一種萬箭俱發的殺傷力。我連正眼都不敢看她,她已不是我第一次看到的她,也不是最後一次看到的她,我眼前坐著的是另外一個心腸鐵鑄的女人。經過四、五分鐘之久的無聲無息,我只好首先開口說: 「事情已經如此,我完全靠妳了。」 「你不要靠我,我管不了。」 「我知道妳很能幹,妳……」 「我不能幹。」 我啞口無言,幻想著她可能會講幾句安慰鼓勵的話,即令是假的也好,可是沒有,她眼中充滿了厭惡。我再無法開口,只聽錄音帶旋轉的聲音,所長再一次的提醒倪明華有什麼話儘管說,她沒有任何反應,連在旁邊監視的警衛們,也在那裡嘆息。最後,所長無可奈何的說: 「既然沒有話說,那妳請回去吧!」 聲音還沒有落地,明華倏的站起來就走,沒有跟任何人打一聲招呼,經過我面前也沒有多看一眼。我急忙尾隨著她,幾乎是同時衝出房門,她好像逃避瘟疫似的,走得飛快,我緊靠著她身旁,希望聽她說出一句話,假定這時候她能夠告訴我: 「你放心,我還會繼續營救你!」 這世界該多麼不同啊!然而,什麼話都沒有,走廊上唯一聽得到的,就是警衛們快步跟著我們走的聲音。下了樓梯,明華直奔大門而去,兩個警衛抓住我發抖的肩膀,把我押回囚房。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從此之後,天各一方。不過,後來倒是接到她一封信,一個月後,明華一封簡單的信從門縫塞進來,信上說: 「離婚手續已辦妥,法院已登記,請問:你的東西,我怎麼處理?」 我不知道怎麼答覆,晚上睡覺的時候,還拿著這封信,不停的呻吟,終於鎮定下來,提筆回信說: 「我在台灣無親無友,無依無靠,在此授權給妳,把妳認為屬於我的東西,全部拋棄到大街之上,隨人揀取,立此為據。」 奇異的是,這封信使我的心情豁然開朗,覺得自己的絕食行為有點好笑,當初有一百個、一千個理由絕食,這時也有一百個、一千個理由,覺得荒謬,其中一個最最主要的不成理由的理由是: 「我要活下去,好記下我的遭遇!」 這時絕食已二十一天,我恢復進餐。 3.李敖說:最醜陋的中國人『柏楊』 http://creazywang.bookse.net/laugh/20051128/20051128.htm 柏楊出了一本書,叫做「柏楊回憶錄」。 李敖說:在整本的書裡面,他對他的前妻倪明華,就是筆名艾玫的這個女作家,有沒有講了幾句好話呀?怎麼可以這樣子無情無義。不錯,艾玫後來在他被抓以後,沒有繼續能夠等他下去,後來離開了他,這也是柏楊在信裡面說的很清楚,他說:「出國以後,如有合適對象,即可與我離婚」,這柏楊說得清清楚楚,「不必指望我」。那個時候政治犯出現了以後,的確是你使家裡面的人很困難,倪艾玫還年輕,她等不了你,這個是一件遺憾的事情,可是不能說人家不等你是錯的。可是在倪艾玫離開他以前,從柏楊出事開始,到倪艾玫離開他以前,這裡面有好長的一段時間,這倪艾玫在奔走啊,在呼救啊,在救他啊,柏楊在這回憶錄裡面,沒有一句感念之詞,怎麼可以這樣子無情無義呀。 請問你柏楊知道我李敖或者艾玫我們怎麼在救你,為什麼你現在,我不是要你感謝,你對你老婆總要感謝一下吧,都沒有。然後呢,不但不感謝,還講出來這種無情的話,大家看-- 他說:「這部初稿在我離了婚的妻子那裡,她正傷心我的平安歸來,還不知道能不能拿到。」請問這句話什麼話呢?你太太跟你離婚了,「傷心你的平安歸來」,這句話反面的意思就是說,她希望我死在牢裡,我沒有死在牢裡,我出來了,她希望我死,我沒有死,所以呢她很傷心,我平安出來,她很傷心,這中文的意思就這個意思啊。你把當時倪艾玫那樣子苦心孤意、含辛如苦,一封信一封信寫到日本去、寫到美國去,發表到美國,這樣救他這個事實全部抹煞掉了,在這柏楊回憶錄全都沒有了,你可以這樣子對自己的親人嗎?可以這樣子嗎? 所以呢,我在一九六八年三月二十八號寫信給孫觀漢,我說:「柏楊事件純粹是冤獄,柏楊並非『殉道式』的人物,他也絕非『敢』諷刺他們父子的」,蔣介石父子的人物,「竟陰錯陽差,被比照『犯上作亂』者處理,硬要他做英雄,這真是小島上的大怪事!」 我覺得這個「以怨報德」是人類最大的一個劣根性之一,最醜陋的中國人之一,而柏楊就是這樣正好是一個以怨報德的人,是一個最醜陋的中國人。我今天呢,真的忍不住要公開的提出證據來,譴責這樣一個醜陋的中國人。 4.李敖被懷疑與倪明華有染: 李 5.王永慶“收留”了倪明華: 1960年代,台灣的塑膠大王,王永慶先生,已經把他的企業總部搬到台北市南京東路二段一號的新建大樓,他和他的幕僚都在第四樓辦公,有一天他的中文秘書叫林東華的,向我介紹一個新來的女助理,他說這位小姐叫倪明華.我ㄧ看年紀不大,還長得很端莊,只是奇怪,怎麼忽然冒出一個女助理來?後來林東華就告訴我說,她是郭衣洞的妻子.當時郭衣洞已經是以寫作忠貞眷村的故事成名了,他說倪小姐下午可以去學校接女兒回家……這位林先生,早期的國立藝專畢業,家裡和三娘很有淵源,三兄弟都在南亞塑膠當營業,也是一位作家,文筆和社會歷練都是一流,以後升到副主任.倪明華來了以後就歸他管,其實也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讓她做,偶而她也會買些糖果來請大家,林東華偶而也會虧她幾下,她倒也有些逆來順受,但還有說有笑,只是眼神裡隱含著ㄧ股憂鬱,講到女兒時,偶而露出絲絲恨意,好像是在怨恨他爹郭衣洞,就這樣,她呆了一陣子,就沒有再來了………我們因為她是郭衣洞的妻子,所以也就沒有人想多問……..我倒是對王老闆不避諱讓倪明華來公司做事,對這個事,有了深一層的思考.當時我是兼台塑大樓的事務科長,有一天,管區的警員來找我,要我跟他報告,大樓裡面幾位姓氏人物的動態,我ㄧ看,都是主管級人物,而且都是王永慶先生的舊時朋友,我就問管區,幹嘛問他們,他說這些人,都是有思想前科,政府列管的人,我就問他,他們現在還有罪嗎??管區說,沒有了.我就跟他說:以後你不要再來點名了,再來的話,我就跟你的最上級打招呼,讓你的所長和你都倒大楣,從此管區就沒來點名了,這事我也從來沒向上面報告.我想王永慶先生是知道白色恐怖的可怕的,但他聘用了有思想前科的老朋友, "收留"了郭衣洞的妻子,他的內心世界,一定是另有一種非現實的考量或抵抗壓迫的情結吧??? 其後,他的女兒王雪齡要嫁給簡明仁.這位簡明仁的父親簡吉,曾是日據時期台灣農民運動的靈魂人物,在白色恐怖時代就是被稱為匪諜的人. 王雪齡說:在她父親王永慶的心裡反而是加分,我爸說,這樣家庭出身的孩子肯吃苦、肯努力,一定是好丈夫。從以上這些事看來,王永慶先生“收留”倪明華,他應該也是心裡有數的.只是這件事太過敏感,牽涉了政治,又牽涉了女人,我們ㄧ直也就從沒敢問,但想想還不就是一樁不平的鳥事吧了!!!! ************************************************************************ 作家柏楊2008年4月29日過世,這是他在新店花園新城住家的書房,滿屋的藏書,再也等不到主人翻閱了。 這倪艾玫當時救他,這是屠照片-- 叫倪明華,當時還唸書,這柏楊的太太 , (柏楊的第四任 太太倪明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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