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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2/13 00:47:32瀏覽1656|回應3|推薦11 | |
電視創意人王偉忠在他主導拍攝的眷村紀錄片發行扉頁上,留下這麼一段話: 「一轉眼,五十年就過去了。所謂的時代進步,對於眷村而言,似乎只停留在某一個階段,就沒有繼續跟著臺灣,再繼續成長。」 「單薄的竹籬笆,已經沒有辦法成為眷村的屏障,村子裡高掛的廣播系統,在過去經常可以傳出,各地不同的鄉音,後來鄉音的種類是愈來愈少了,狹窄的巷弄,也不復當年的吵雜與熱鬧,只剩下老人們的交談聲,與孤獨的背影。」 「過去橫跨在馬路上方,有如萬國旗的晾衣繩,也只剩下稀稀落落的衣物,一張張老舊的照片,記錄這一群遠離家鄉,從遊子成為居民的歷程。」 是不是很有畫面感,或者,記憶? 有時候,人對於土地與環境的那種戀到骨子裡的想念,是超乎所有的想像與意志力,而這一切,無關金錢,亦無關緯度。 而更捨不下的,應該是從大陸到台灣,那五十年從無到有,胼手肢足、安家落戶、共築家園的集體記憶吧。 因為是集體記憶,所以根深蒂固,即使建築物被連根拔起,記憶在那兒,家就在那兒,情感也在那裡。 一九四九年,國軍戰敗,離鄉背景,迫遷台灣。能夠沒有失散、一起過來的軍眷都是幸運的,他們來自中國各省各市,在台灣各個腳落,聚集成村,那就是「眷村」。 雖然不是眷村小孩,但還是被「偉忠媽媽的眷村」那平實的感情,撼動到不能自己。尤其是那一小小幾公分見方被保留下來的「門牌號碼」,貼在偉忠媽媽新居的臥房門口,因為她怕已經去世的偉忠爸爸,找不到路回家。 我是山東人,你是江蘇人,來自北京、來自重慶、來自哈爾濱,南腔北調的自我介紹後,就一起過日子了。麻婆豆腐、酸菜白肉、京醬肉絲、潮州粽子、天津包子。如果沒有這一次民族大遷移,是創造不出臺灣這麼豐富的飲食味覺,這麼厚實的文化涵構。 其實對於我們四年級尾、五年級頭的人來說,眷村還是一個很鮮明的記憶圖騰,雖然台北市的眷村在很多很多年前,早就拆光殆盡,蓋成一棟棟的國宅,但提起眷村,心底就是很溫暖,好像那個畫面一下子會跳到青澀的年代,抱個書包在臭水溝畔、在橋邊、在冰果店、在陽春麵攤。 「你也是眷村的?你是混哪一個眷村?」到現在這都還是我們認識新朋友的起始話題,然後開始聊兒時的眷村打架史、美食地圖、還有…名人! 我記得在美國唸書時第一次去學校的家庭宿社區(Family Village)找朋友時,第一眼就讓我傻在當場,半天才脫口而出:「你們不覺得這好像眷村喔,我也要搬過來住!」濃烈的鄰里關係,隔壁就像你家後門,推開紗門,冰箱一開,「喂!我拿把蔥!謝!」 眷村不在了,心上的記憶還在,感情也就在。 后記: 王偉忠以平實的手法,記錄了他成長的眷村嘉義市建國二村拆遷前後,他的鄰居長輩們那種萬般難捨,卻又不得不的心情。五十二年聚首,親比家人親,那不願散的情緒,在白髮蒼蒼的老人間,不斷喃喃自語。沒有任何批判與價值觀的認定,卻讓人感動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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