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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6/06 10:50:07瀏覽332|回應0|推薦0 | |
這本書我還沒有看完。
我只是看了其中的第一個故事,然後又看了對於這個故事的評析,在這就想要先把這個一點點的感想記載下來。
這本書的第一篇〈近年余虹研究〉,寫的是一個女作家的故事,許多擬真的寫法,會讓你覺得這像是一段報導,而余虹這個人,就好似真實的活在你我左右。
文 中的余虹是一位女作家的筆名,在對日抗戰期間活躍於文壇,並透過特定的出版社出書及發表文章,而這家出版社的主持人陳雯人與余虹之間的關係非僅為作家與出 版社,也是極親密的朋友,因此在解放後,由於余虹的作品有很多露骨的男女之事與對社會現象的評判,而被當時的執政者視為異端。曾出版她書籍的出版社負責 人,自然成為迫害對象,冤獄拘禁近三十年。
故事的內容就是一位當年為余虹抄稿者的後人,整理前人遺物時看到那些抄寫下的手稿,自以為自己的祖母就是「余虹」,而產生的許多尋找查證;甚至找到了真正的余虹後所產生的一連串故事。
虹影寫這一篇,其實有她心中的原型,而這個原型就是以當年對日抗戰時,在上海淪陷區的兩位女作家──蘇青與張愛玲的故事當作藍本,所以有了這一篇〈近年余虹研究〉。
這兩位被譽為上海文壇上最負盛名的女作家,除開那些眾所周知的散文與詩篇,在書中提到了兩段令人唏噓的文字,說的是這兩位女作家──蘇青與張愛玲,她們對於自己生活的一種想望。
「我將來想要一間中國風的房,雪白的粉牆,金漆桌椅,大紅椅墊,桌上放著豆綠糯米磁的茶碗,堆得高高的一盆糕糰,每一隻上面點上個胭脂點。中國的房屋有所謂『一明兩暗』,這當然是明間。」這是張愛玲心裡所想的那個熱鬧、閒適、關愛,並且帶著點物質欲的生活。 而蘇青心裡的理想生活又是什麼? 「丈 夫要有氣概,不是小白臉,人是有架子的,即使官派一點也不妨,又還有點落拓不羈。他們住在自己的房子裡常常請客,來往的朋友都是談得來的……丈夫的職業性 質是常常要有短期的旅行,那麼家庭生活也不至於太刻版無變化……偶爾生一場病,朋友都來慰問,帶了吃的來,還有花,電話鈴聲不斷。」
這些對於生活的盼望與想像在這兩位女作家的真實生活中,有沒有如其所願呢?
蘇 青晚年是困頓的。文革的時候被抄家批鬥,失去工作而生活無著,被鄰居欺負避禍遠遷至郊區的一個小房,已離婚的女兒及孫女與她三人共居一間三坪大小的房間, 晚年多病也絕遊息交,她的最後一封給老友的信中說:「成天臥床,什麼也吃不下,改請中醫,出診上門每次收費一元,不能報銷,我病很苦,只求早死,死了什麼 人也不通知。生之艱難,死仿佛才是解脫。」 一九八二年十二月七日,在上海的一處弄堂裡,本名馮允庄的蘇青寂寞辭世,病危時她很想要再看一眼自己當年所寫的紀實散文《結婚十年》,但自己家中卻沒有這本書。
而 張愛玲呢?一九九五年九月八日死於美國洛杉磯的一間公寓中,死後近一個星期才被人發現,生前吃的是罐頭食品或是一些甜派。床前的地上放著電視機,她喜歡靠 在床上看電視,用這來忘記疼痛甚至助眠,紙碗和塑膠刀叉權充餐具,穿的是橡膠拖鞋,髒了就丟。沒有毛巾,到處是扔掉的紙巾,可能是連擰毛巾的力氣都沒了。 靠窗的地方有一落紙盒子,她就是坐在椅上靠在紙盒一字字寫出《對照記》、《小團圓》這些文章。
那些對於生活的渴望與想望, 是那樣的真實與真切,她們所要的那些理想裡的生活枝節,在今日看來也並沒有什麼難以達成,即使如此,當一步步走向環境的困頓與生命的敗老,這兩位心思慎密 女作者的感受,想必是像針細絲密般的穿透她們的心,讓她們在最後的時刻僅能選擇活在自己的故事之中。
這本書,只看了其中的 一篇,讓我想到自己在某個天晴的傍晚,偶會停下腳步看著金黃色的夕陽映照在地,四週來去的人都拉著長長的影子,光線在夜將近的時刻喘息著收斂,片刻當下覺 得活著是一種自由而難以言喻,你會發覺時光慢了甚至停了,在你心中片刻覺得幸福之時。那不需要有著什麼依傍才能擁有,只是一個念頭、一個眼神,甚或是一個 想法。
張愛玲與蘇青心裡曾經構築的那個幸福時光一直都在,存活於窗前小桌或是孤燈隻影下尋夢般字字刻出的散文或是小說中。而此生困頓寂處的離去,願她們是已找尋到那美麗之地,無悔的將今世遺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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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文學賞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