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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5/15 16:51:40瀏覽4301|回應3|推薦31 | |
(作者簡介) 蘇童,一九六三年初生,原名童貫中。生於蘇州,幼年時光都在城北老街道上渡過,後來蘇童許多小說都依據那時期而創作。一九八三年發表作品,大學畢業後兩年入《鐘山》任文學編輯。 一九八七年,成名作《一九三四年的逃亡》,與余華、格非被人評論為「先鋒派」小說家。但引起廣大讀者注視的,卻是蘇童寫實風格的女性系列小說。 張藝謀根據《妻妾成群》改編而成電影《大紅燈籠高高掛》獲奧斯卡外語提名獎,《紅粉》及長篇小說《我的帝王生涯》也深受其它導演青睞。 主要作品:長篇小說《米》、《我的帝王生涯》、《城北地代》、《碎瓦》 小說集《一九三四年的逃亡》、《刺青時代》、《婦女樂園》、《妻妾成群》、《紅粉》、《傷心的舞蹈》、《祭奠紅馬》。以《妻妾成群》獲《小說月報》一九九一年第四屆百花獎。 (內容提要) 頌蓮十九歲父親破產自殺,她在做工與嫁人之間選擇,選擇嫁到有錢人家做小,但不如預期中來得輕鬆。四房太太之間的鉤心鬥角、爭寵,讓頌蓮疲於應付。大太太毓如作威作福;二太太卓雲表面同她親近,私下和丫環雁兒一起做小布人,胸口還扎滿著細針詛咒她;三太太梅珊美艷潑辣,經常和一個醫生暗中幽會,頌蓮想在陳家保持個性和尊嚴,於是被陳家老爺陳佐千逐漸冷落。 陳家後花園有一口廢井,頌蓮很喜歡在井邊坐。有一次忽然想起井裡死過兩個自殺的女眷,突然感到很恐怖想逃走,但身體反而好像牢牢吸附在井台上,一句模糊的聲音切入耳膜:頌蓮,你下來!你下來! 頌蓮偶然發現雁兒將畫有她畫像的草紙,扔在馬桶裡漚著。這是雁兒第二次對頌蓮進行暗中詛咒,按耐不住怒火的頌蓮,逼著雁兒,將髒紙吞下,導致雁兒一病不起的死在醫院。這件事使得頌蓮在精神上揹負著重枷,更使得她在陳家上下徹底被冷落。 二太太卓雲和三太太梅珊是死對頭,早在梅珊懷孕時,卓雲偷偷下了打胎藥,而梅珊則暗中唆使他人打傷卓雲的女兒憶容。卓雲終於逮到梅珊和醫生幽會的機會,梅珊被當場抓姦後,被關進北廂房。自此,頌蓮一直密切注意梅珊的命運,凌晨時分,窗外一陣雜遝的腳步聲,驚醒後的頌蓮看到一群人將梅珊丟入井中。 第二年春天,陳佐千又娶了第五房太太文竹。文竹初進陳府常看見一個人在紫藤架下枯坐。別人告訴她,那就是瘋了的四太太頌蓮,頌蓮有時就繞著井邊一圈又一圈的轉著,對著井中說:「我不跳,我不跳。」 一、何謂民族形式 中國近代文學史提到「左聯時期」文藝大眾化的運動,因抗戰型式所產生的一種新發展,著重在新文學與中國傳統民族的特點結合,使民眾更容易接受文學的通俗與其中喻涵的思想。而這一連串的作為引發諸多創作者對於「舊瓶裝新酒」的探討,認為盲目的以舊型式反而造成新文化的落後,有「開倒車」之比喻。從一九三八至一九四一不斷的有大量文藝學者提出見解,一九四年○初, 一九四一年初,圍繞著戲劇的民族形式問題,一度又有熱烈的討論,郭沫若、茅盾…等人都發表了自己的意見。《戲劇的民族形式問題》一書彙編當時討論中主要文章。此後,決大數的創作者走入群眾,內容傾向為一般人民「喜聞樂見」的主題,卻易於忽略中國型式的作風與氣派。[1] 二、透過戲劇所傳達文本的民族形式手法 以「燈」象徵著陳家女人的得寵與冷落。一盞紅燈,照出了陳家女人間的爾虞我詐。在燈籠紅艷的光芒裡看盡封建制度下,女性在婚姻裡的一文不值,在男人所設置的框框裡,侷限了她們的一生。戲劇之中,以燈籠的象徵串起一連串女人的心境,而燈籠在中國傳統的民族形式中,是喜氣的象徵。這樣的象徵,隱藏多少人性的無知與險惡。即使,以頌蓮這等接受新式教育的女子,都無法脫離「一盞紅燈」所安排的命運,更遑論其它人等,如何明白,燈籠之中微弱的燭火,不過只是困囿在一方之內光明的假象。看似走向光明,不過是走入另一場黑暗之中的爾虞我詐。夜的籠罩襯托燈籠隱約殘餘的光點,女人的一生轉眼由燭光暗淡之中盡褪,求得的又是什麼?陳家的妻妾說盡中國傳統封建制度中,女人身陷在一片紅燈之下的束縛,張燈結綵的熱鬧,對女性而言不僅僅是一場荒謬的鬧劇,更表現有史以來,女性在婚姻之中種種不平等的束縛。 除此之外,梅珊的叛逆不論是否合於禮教,在陳家沉悶晦暗的宅子裡,燃起微弱的人性之光續延著自己的夢。當她一個人在庭院唱著京劇,舞著水袖,幽幽的歌唱,『細思量啊,真是個紅顏薄命,可憐我數年來含羞忍淚,枉落個娼妓之名…』唱出自己無奈的一生,這也是中國民族形式的表演融合與現代的最好舉證。即使在偷情之後,魂斷古井之前,依舊唱著『嘆紅顏薄命前生就,美滿姻緣付東流,薄倖冤家音信無有,啼花泣月在暗裡添愁』。望穿秋水的悲,一朝得寵和失寵之後的兩面下場,女人的價值如塵埃、如草芥,永遠是依附在男人的身上。「只聞新人笑,誰聽舊人哭」不斷上演在歷史中不曾下檔,這是女人的悲哀卻也是女人的不智。 跨越古今,每一場女人的鬥爭如同「困獸之鬥」,從傳統走入現代更趨於複雜。民族形式不過是一場文化之中的傳承與保留,誰跳脫得出這桎梏與枷鎖。「婚姻」與「人性」始終隱藏著民族性的內心思維,所表達出的語言、文本只能說是外顯可以窺見的一角。而這些也一直是大眾文學之中所「喜聞樂見」的題材,透過現代的文字和手法更加突顯內蘊的民族性。 三、戲劇之中大量的象徵用意突顯民族性色彩 一開場的頌蓮站在碑前-「古篆字的碑文」面前,就意味她自己的人生與歷史交流成無法跳脫的漩渦,走向歷史的桎梏也是讓歷史在人生畫下監禁的代表。其次,如果單就「紅燈籠」是無法表現內心的變化,將顏色的「冷與暖」,運用在人物的言行舉止之中無疑是驚駭的。令我想起紅樓夢中寶釵的「冷」,站在燈火通紅處的頌蓮和從夜色中出現,卻不發一語的老爺子,呈現明顯的對比。加上頌蓮「舉燈」和老爺子「觀賞」的動作,不用過多激烈的言詞,點綴出傳統父權的高漲和女性含辱的蹂躪意味。 而戲中一幕,頌蓮正等候老爺的挑選,伴隨著京劇音樂,場景出現一個老漢像戲子雙手提著燈籠邁著碎步走來,主子佔有眾多奴才的佔有感和虛榮,奴才的得意和失意,全在此一幕中。這一幕寫盡了人生的虛幻和荒唐,社會的險惡和虛偽,人生如戲,人生如夢。 燈籠底下的大奴隸對於小奴隸(如二房對三房、頌蓮對雁兒)的排斥與打擊,隱射一場又一場富貴榮華的象徵。 兩聲「罪過」都與頌蓮有關,第一場罪過出現在頌蓮初見正室時;第二場出現在梅珊死亡之後。第一場是大太太說出陳府老爺的無恥與好色(大太太的年紀足以成為頌蓮之母);第二場老佣人譴責頌蓮無意的透露,造成梅珊的死亡。這場悲劇隱喻被害人有意與無意之間所造成的憾事,如同文化大革命時,每個人都受迫或迫害著他人。每場對白之中都揭示著人性,也傳達著社會裡虛偽又寫實的人生。 参考書目: 《眾聲喧嘩的文學花園》(Literature of Modren)王嘉良、金漢、胡志毅編著 雅書堂文化事業2005年三月初版 《表演中國》(Performing China) 周慧玲著 麥田出版 2004年初版 《現代文學與文化想像》 陳麗芬著 書林出版 2006年一版 参考影片: 《大紅燈籠高高掛》(Raise the Red Lantern),導演: 張藝謀 演員: 鞏俐,何賽飛,馬精武,曹翠芬,1991 圖片引用網址 : http://movies.wretch.cc/new/plot/Lantern.html 2006.05草稿 [1] 中國近代文學第三節《民族型式問題的討論》引用網址:http://www.ebaomonthly.com/window/liter/chlit/ch10/ch10_49.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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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文學賞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