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06/09/15 21:56:59瀏覽856|回應0|推薦4 | |
耳邊傳來了電視廣播的聲音,並不是讓人愉快的消息,但凱文˙雷門仍舊嘻皮笑臉的拿起酒杯對著服務員辛蒂˙黎娜司喊著: 「嗨,辛蒂,來一杯吧!」 「你呀──」辛蒂甜甜地笑了一下後,瞄了一眼電視,「現在泡在這裡沒有關係嗎?」 「當然沒有關係囉──」凱文想起下午把假單丟到馬賓˙布拉納桌上時,他浮起青筋暴怒的模樣,「我已經是自由之身啦──」 電視裡面出現了許多暴民圍毆員警的鏡頭。辛蒂不明白同樣身為員警的凱文,怎麼有心情坐在這裡喝麥酒,不過,對她來講,那不重要,因為她覺得凱文能夠在這裡和她哈啦才是好事。 「那是什麼意思啊?」辛蒂挨近了凱文,一臉疑惑,「你辭職了嗎?」 「是就好了,」 凱文掏了掏耳朵,馬賓的嘮叨彷彿還在裡面迴盪著, 「我不過是休了三天的假。」 「休假?」 「對啊──」凱文灌了一口酒,半瞇起眼睛望向辛蒂,「妳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玩?去哪裡呢?到邁阿密好了,我老早就想去那裡曬太陽了!」 聽到凱文的邀約,辛蒂笑了起來,用充滿喜悅的聲音回應說: 「你喔──」她用手指戳了一下凱文,「我還得上班呢!」 「那叫傑克把店關了,一起玩去!」 「呵──」 辛蒂忍不住笑了出來,卻看到吧檯另一端的客人已經喝完一杯酒,便趕緊拿起拖盤,對凱文眨了眨眼,說道: 「人家先工作去囉──」 凱文笑著招了招手,心裡卻不由得地想起馬賓說的話: 「你這小子,天生就是當員警的料,別想不開了!」 怎樣叫做「當員警的料」? 凱文喝了一口酒,感覺一股抑鬱之氣悶在胸口。自從幾個查了一半的案子被上頭壓下來後,他就開始懷疑自己能否算是正義的代表?雖然他明白隊長也是迫於無奈只能聽命行事,但心裡就是不爽,老想找個碴或惹點事情,他不認為這樣的自己有資格繼續值勤,所以,一早便寫了辭呈放在口袋裡。他輕輕地摸了摸口袋中的「與員警訣別書」,又吞了一口酒,堆起了笑容,開口道: 「威爾,怎樣?要不要一起去玩啊?」 「少來,」 調酒師威爾剛好放下手邊擦好的杯子,轉身過來望著凱文。他一直覺得凱文雖然總是鬍子不刮、頭髮不理,好像散散的,但其實對自己的工作有著異常的熱誠,一旦辦起案子來,老是忙得不知天昏地暗,上班遲到是家常便飯,說他忙到忘了帶錢到酒吧他相信,但申請休假倒是第一次聽到。 「你要找也該找個金髮妞兒一起上路才對!」 「哈!哈!」 凱文笑著一邊甩甩手,一邊搖了搖頭。他知道自己長得還算不賴,只要不介意他不修邊幅的模樣,一般女生都不太會拒絕跟他約會,可是,第一印象好,不等於能夠長期相處;只要時間一久,大部分的女生就會開始嫌棄他不懂得羅曼蒂克,只會講一些犯罪、調查案件的經過,不然,就是受不了自己查案查到忘了約會時間、老是放人家鴿子,幾次交女友都被甩的悲慘下場,還讓去年才進警局的女同事列文‧卓絲當作笑話,常常揶揄他。 凱文聳了聳肩,又含了一口酒,說道: 「你知道我的,女人跟我不搭嘎啦……」 「那是因為你嘴巴不夠甜,」威爾望著眼前這位不修邊幅的帥哥,「女人是需要哄的!」 「是、是、是──」 在凱文應聲的當口,威爾照著慣例掃視了酒吧內的狀況。 窗邊桌子坐的上班女郎忙著打電腦,另一位年輕黑人主要是來看雜誌玩填字遊戲的,都不必招呼他們;至於吧檯正中央兩個附近的保全彼此是朋友,會互相交談聊天,只要在添酒時過去應酬幾聲就好了;底端那個穿西裝的陌生人有辛蒂過去招待了,自己可以省點力氣;比較麻煩的是轉角那個和老闆好像挺熟的常客,他知道自己應該過去客套一下,但對方不喜歡搭話,每次與他攀談感覺就像和冰山對話一樣,好冷。 「說真的,」威爾決定繼續和凱文閒聊,「在人力這麼吃緊的時候請假,沒有關係嗎?」 「嘿,」凱文皺了一下眉頭,但臉上隨即堆起了笑容,「你講話怎麼跟黑老大一樣?」 「什麼?」 「我難得寫一張文情並茂的休假單交給他,他居然……」凱文用手把眉毛拉得老高,齜牙咧嘴地學起馬賓講話:「臭小子,想在這種時候請假?你頭殼壞掉了嗎?」 「哈!」 威爾在笑出來的同時,聽到酒吧門上的鈴鐺噹啷一聲響起,他趕緊點頭向凱文致意,然後走過去招呼新進門的客人。此時,電視悠悠地傳來了一陣樂響: 「新聞快報,」電視台的記者聲音顯得有點慌亂,「本台記者剛剛收到最新消息,艾波旅館附近發生大規模的暴動,請附近的民眾趕緊離開,保障自己的人身安全。」 艾波旅館?那不是才隔三條街而已? 凱文的注意力被電視報導吸引過去,一股「應該過去幫忙」的念頭不斷地糾纏著他,他又喝了一口酒,想讓吞下肚的啤酒花壓抑住自己這種衝動。 不是說要辭職了嗎? 凱文忽然很想拿出口袋裡的辭呈,立刻跑回警局丟給馬賓。說實話,他本來想給的就是這張薄紙,但一早看到馬賓憔悴的面容,不曉得為什麼,就改拿出休假單放了。 「哇啊──」 凱文突然聽到身後傳來威爾的慘叫聲,他連忙回頭,只看見威爾正慌亂地將酒吧大門推關上。 「怎麼了?」他注意到威爾白色襯衫在肩頸之間滲出鮮紅血跡,「你受了傷?」 「我……客人……」 威爾的話還沒有說完,凱文已經看見酒吧外不尋常的狀況。一群衣衫藍縷的遊民正朝著這邊走過來,有幾個甚至貼近門窗,彷彿要催討什麼般,不斷地拍打著玻璃。 是暴民嗎? 凱文反射般地將手放在腰際的槍套上,卻發現一幅攝人的景象在他面前上演著。其中一個傢伙,不,應該說是所有靠過來的暴民,皮膚都是異常的陰沈,猙獰地瞠著雙眼,彷彿想要吞了自己一般,嘴中不斷地發出令人厭惡的叫囂,而那撕抓玻璃的手,留下了好幾道血痕,緊貼著窗戶的頰邊肉,居然隨著擺動的頭部脫落,露出赤紅色的肌肉。 「我的媽呀!」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歐,天哪!」 其他在酒吧內的人也目睹了這個情景,驚懼的聲音此起彼落。眼前的景象很恐怖,但不知道為什麼,一抹微笑卻漸漸地掛在凱文的臉上。 看來,我暫時不能辭職了。 |
|
( 創作|連載小說 ) |